雍亲王府。
傅文坐在一旁饮茶,胤禛將宫女的尸首送回去,赤裸裸的挑衅,他可以瞬间明白其用意。
把纳妾归结到父子之间的事情,胤禛出面,绝不会让康熙的怒火烧到仪欣身上。
只有胤禛绝对的强硬,康熙以及世人才不会指责仪欣善妒,容不下妾室。
晚些时候,傅文离开雍亲王府,直接去了京郊別庄。
仪欣稍稍用了点吃食,在前院书房內室,困困的睡著了。
一觉睡到戌时,仪欣懵懂睏倦醒来,才回过味儿来——她耍威风,怎么少了个李氏?
不行,她得去问问。
书房里很是静謐,胤禛端正坐在桌案前,手边是一摞公务,他垂眸自顾自磨墨,墨香气浅浅氤氳在他衣袖间。
抬腕蘸墨,胤禛在宣纸上认真写著。
他许多年不曾罚抄过一百二十遍了,幼时功课做得扎实,亦极少被批评,更不必提罚抄之事。
抬头见到书房中间站著一个粉色的身影,眼巴巴又幽怨看著他。
胤禛无奈温声问:“怎么来了也不出声呢?”
仪欣不高兴反问:“王爷大半夜忙活什么呢,都不陪我睡觉。”
胤禛淡淡捻起一张宣纸,俊朗飘逸写著“吾爱吾妻,此生再无二人”,又无辜看著她。
他能忙活什么,不过是忙活公务或者忙活她。
“若是今夜写不完,想来明日又有人会哭闹。”
“我可不会。”
仪欣观摩一下,暗戳戳心道,王爷的字可真漂亮。
她自知理亏,又没忘记来的目的,就打听问:“我今天下午没见到李氏,难道王爷金屋藏娇了吗?”
胤禛头也没抬,张开左臂示意她钻进来。
仪欣扶著腰肢娇气夺走了他的毛笔,“王爷快解释。”
胤禛:“没有金屋藏娇,给皇阿玛送回去了。”
因为仪欣怀著孕,避讳著血腥之事,胤禛又知道她是个胆小如鼠的,所以只告诉她將李氏堂而皇之送回去了。
没说送回去的是死人。
纵使这样,仪欣还是惊愕得瞪圆了眼睛,就赤裸裸送回去了?
王爷做事真是太没分寸了,就强硬抗旨了吗?
若是皇阿玛生气的话,她只能跟王爷一块跪乾清宫,哭哭啼啼求宽恕了。
她没想到怎么处理这几个宫女,只能暂时压著不给名分,没想到王爷直接送回去一个。
胤禛含笑看著她错愕的小脸,勾唇挑眉问:“怎么了?害怕了吗?”
仪欣咽了咽口水,小声密谋说:“王爷明日上朝前戴个护膝吧。”
胤禛笑出声来,接过毛笔,回復个“嗯”字,继续写他的罚抄。
小良子的声音隔著窗棱传来,“王爷,十四爷被万岁爷打了五十军棍,如今安置在十爷府上养著呢。”
胤禛手一顿,没有问及缘由,出声让他退下。
仪欣更紧张了,皇阿玛最近怎么喜怒无常的,怕不是年纪大了,看谁不顺眼就要打谁吗?
“王爷,为啥啊?皇阿玛明天不会打你吧?”
“不会,”胤禛安抚摸了摸她的脑袋,“老十四因嫡福晋人选,跟皇阿玛和德妃多有衝突,挨打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