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十四在川陕爭气,万岁爷论功行赏,也要跟十三一样封个郡王,到时候娶个家世显赫的福晋,怎么是他们那些刚出生的阿哥能比的?
宜妃搭话笑问:“老十四的福晋,德妃姐姐可有合心意的了吗?”
德妃笑著扯了扯唇,谦虚道:“本宫一个妇道人家,哪有什么章程可言,不过一切凭万岁爷做主罢了。”
宜妃笑道:“是,十四阿哥素来受宠,想来定是错不了。”
德妃笑弯了眼,骄傲轻轻笑,“承妹妹吉言了。”
哪里是没有章程,只不过是挑来挑去都不满意,老十四又倦怠娶妻之事,这才一年一年耽搁了。
从前,她想著为老十四聘富察马齐的女儿为福晋,將万岁爷中意的完顏氏拒了。
如今,再看京中贵女,佟佳氏不可拉拢,乌拉那拉氏渐渐没落,富察氏没有尊贵的女儿待嫁,钮祜禄氏思瑾也嫁给了老十七,竟是再没有一个合心意的儿媳。
想到完顏氏为老十三诞下嫡子嫡女,德妃不由得如鯁在喉。
还是等老十四回京,再细细挑选,多听听老十四的心意。
宫宴结束,康熙喝得有些多了。
他没有皇后,因而每年除夕就歇在乾清宫。
人喝多了就会爱胡思乱想,小泉子端著醒酒汤,伺候康熙饮下,康熙凝视著明黄色的床幔,威仪沉声呢喃一句:“你说,父子当真不如权吗?”
小泉子大惊,四爷当真运筹帷幄,甚至连万岁爷醉酒会说什么都猜的八九不离十。
事先有准备,刘小泉大著胆子问:“万岁爷是说太子爷吗?”
“大胆!”康熙怒喝。
刘小泉跪著,膝行爬到康熙脚边,大著胆子替他脱去了黑靴,討好笑著说,“万岁爷就是在说四爷了?”
他自顾自说道,“奴才僭越,只是想到了奴才的家人。”
康熙醉醺醺眯著眼,拨弄著腕间的念珠,看小泉子抖得跟筛子一样,百无聊赖问:“什么家人?”
“奴才家里穷苦,有七个孩子,奴才在家里又不受宠,父母明说著家里那一亩三分地都是大哥的,只拿大哥当儿子,不让奴才爭,奴才这才进了宫。”
康熙抬眼淡淡道:“僧多粥少,儿子跟儿子毕竟不同,你也不要怨你的父母。”
稳了。
小泉子諂媚笑:“哪能啊,奴才不怨,能伺候万岁爷,奴才最是知足。”
*
回到雍亲王府。
胤禛阔步往正院走,仪欣娇娇俏俏托著腮,在窗前赏雪,身前矮案上摆著胭脂水粉,稀里哗啦一大堆。
冬日天黑的早。
这是成亲后第一次在雍亲王府过年,雍亲王府上下掛著明艷漂亮的宫灯,绿瓦红墙焕然一新。
仪欣觉得有別样的新奇,她胃口不太好,却给下面的人赏了几桌好菜,让他们庆祝佳节。
胤禛进来看到她在摆弄胭脂水粉,不紧不慢解落外面的大氅,边问:“晚膳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