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什么,他哑著嗓子说:“我没有给別人诊过脉,如今,我能感觉到你的脉象。”
“中指食指和无名指分別放在寸、关、尺三脉。”
“首分沉浮,二辩虚实,三去长短,四算疾驰,五观脉形,虞恙即知。”
“若有如珠走案,流利圆滑者,是为喜脉。”胤禛闭了闭眼,垂著眼把她拉到怀里,確认般问道,“仪欣,我们有孩子了,是吗?”
仪欣清脆回覆:“是!”
“这是送给胤禛的第二十八件礼物。”仪欣轻声扬了扬语调,却哭出了声,“胤禛,我们有孩子了。”
胤禛的情绪如山洪倾泻,哗啦一下涤盪在脑海间,他不喜欢孩子,他不喜欢过生辰,他不喜欢里胡哨的礼物。
可这一切,加上“富察仪欣”四个字,就变得格外不同,他喜欢,跟她有关的一切,他都喜欢。
怪不得她不亲自给他包礼物,怪不得不痴缠他要抱著,怪不得鬼鬼祟祟不理他,怪不得刚刚不喝他递到唇边的茶。
一切都有了解释。
在爱意满了之后,溢出来的爱,孕育出了他们的孩子。
生辰当日,他亲手把出了妻子的喜脉。
一个半月的身孕。
*
“王爷,你哭啦?”仪欣覥著脸钻到他怀里,扒著他的手臂往上看,“不是吧,真哭啦?我看看掉小珍珠了没?”
胤禛缓缓抬起头来,眼尾发红,却没有眼泪,冷哼著捏住仪欣的脸,怕捏的是不是太重,又鬆了松力道。
“混不吝!整日闹人,这么大的事,还要胡闹瞒著,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仪欣笑嘻嘻动动脑袋,打落他的手。
胤禛不悦看著她给他写的一大摞信,“这是昨晚写的吗?”
“对呀,昨晚写了好久,好多话想说。”仪欣点点头,解释说:“小豆子欺负了新小狗,我罚它三天不许吃小鱼乾。”
胤禛拆开信封,又觉得她写得实在太多,將她搂著靠到自己身上,手不自觉放在她的小腹上。
“写这么多,也不怕身子受不住。”
仪欣弯了弯眼睛,“我写两页就休息一会儿,所以,昨晚到好晚都没写完,怕露馅才不让王爷回正院的。”
“哦。”
胤禛闭了闭眼,他真是昏了头了,聪明一世,让她並不高明地誆骗了一场。
偏偏,他甘之如飴。
晚膳吃羊肉锅子,仪欣准备了很多蔬菜,漂亮的各种卉摆在膳厅。
胤禛搂著仪欣坐到膳厅,晴云晴空苏培盛和小良子等一眾贴身丫鬟太监磕头道喜。
“奴才等恭贺王爷福晋大喜。”
月份浅,消息不宜大肆宣扬,他们没有说是什么大喜。
“赏。”胤禛含笑,没有斟酌,隨口说,“府中上下各赏三年份例,你们几个伺候福晋有功,一人赏五百两银子。”
这是连年节都不曾有的赏赐,五百两是固山贝子半年的俸禄,可胤禛不在意金银,更不怕府中传出不该说的话,含笑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指了指苏培盛,淡淡说:“你,去打扫一个月的狗窝。”
分不清是谁的奴才,帮著仪欣一起瞒著他。
苏培盛欲哭无泪。
仪欣蹙眉,“王爷,苏公公伺候尽心尽力的。”
胤禛改口:“福晋求情,那便罢了。”
苏培盛险些欢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