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问胤禛什么时候话最多,大抵就是这个时间,但是他寻常不爱说话,仪欣偶尔提及胤禛话很多,都会得到旁人惊愕又怀疑的目光。
仪欣是没有什么说话的力气了,每逢这时就听胤禛低哑含笑的嗓音在耳边,酥酥麻麻轻轻抓挠。
“王爷,怪不得我阿玛说你小时候是个话癆。”仪欣朦朧闭著眼睛摸他的腰。
胤禛笑,將她搂紧些,闷闷承认般说了一个“嗯”字。
“困了吗乖乖?”
仪欣动动脑袋。
好像又有点打雷,胤禛抬手微微遮住她的耳朵,温柔亲了亲她的额头,仪欣暖融融眯了眯眼。
仪欣正是半睡半醒的时候,似乎听到苏培盛的声音。
“什么?”仪欣不自觉呢喃。
胤禛却早就听清了,脸色当即有些不好,他微微鬆开仪欣的耳朵,披著外衣坐起身来。
苏培盛:“王爷,十七爷前来,求王爷让宋太医给十七福晋看诊,十七福晋半夜高热不退。”
仪欣一僵,涌出浓浓的惧意,“瑾瑾?高热不退?快,十七爷在哪里?”
见到老十七的时候,老十七浑身有些潮湿,应该是骑马来到雍亲王府的。
宋太医半夜被唤醒,二话没说,吩咐著药童收拾药箱,一边严肃询问十七福晋发热的症状,发热多长时间,用膳吃了什么,近日可曾用过什么汤药,连小日子一併问了。
胤礼有些清楚,有些问题著急忙慌回答不准確。
仪欣进来听到他答话吞吞吐吐就有些火气,又不愿意发作。
“四哥四嫂,深夜打扰,实在抱歉。”胤礼满脸歉意蹙眉作揖,“弟弟已经派人递了腰牌进宫,天亮才能有太医出宫诊治,不得已来叨扰四哥四嫂。”
胤禛摆摆手,没有说话。
“无妨,烧了多久了?”仪欣著急,“宋太医可准备好了吗,本福晋去看看瑾瑾。”
胤礼:“最近连续有些低热,今夜发热两个时辰不曾见缓和。”
若是十七爷完全靠谱倒是还好,可並非如此,思瑾刚成亲没多久,身体又不好,府中还没个主事的人,仪欣怕她病著让人钻了空子。
催促宋太医的同时,吩咐晴云给她取件斗篷,一同去老十七的府邸探望。
宋太医:“回福晋,微臣可以走了。”
半刻钟后。
胤禛陪著仪欣上了马车。
本来弟妹深夜重病的事情,他不合適亲自前往,可仪欣没有半夜独自出过府,故而,陪她一起去。
外面还在下雨,仪欣好脾气撩开马车帘,轻声说:“十七弟一同乘马车吧,免得淋雨伤身。”
十七爷半夜求医也算不错,总不能两个人都病了。
胤礼不好意思点点头。
马车走在宫道上,仪欣心臟怦怦跳,思瑾比她小一岁,幼时身子骨也並不强健,两府在求医问药方面多有往来,她们关係向来不错。
马车上没人说话。
胤禛任由仪欣靠在她的身上,將她鹅黄色的大氅微微遮住她的脸颊和脑袋,儘量减轻马车顛簸给她带来的不適感。
她刚刚经歷床笫之事,又不曾歇过,京城有雨,已然没什么力气,靠在他的肩膀上困得跟猫儿一样。
那种温热轻软的呼吸打在胸膛上,胤禛唇角情不自禁碰了碰她的发顶。
老十七惊骇万分,胤禛身上矜贵柔情的一幕完全纳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