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欣给思瑾真诚回信,说了一些夫妻相处之道,又祝福她和十七爷琴瑟和鸣,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存在。
胤禛余光看著她嘰里咕嚕冒出一堆大道理,蜷缩一下手指,仍旧继续处理政事。
仪欣嘴巴閒不住,不是吃小零嘴,就是温言软语跟他说话。
胤禛不耽误手头上的事情,只是偶尔应和。
仪欣也不恼,跟他絮絮叨叨从衣裳说到首饰,从小豆子聊到芍药牡丹。
胤禛时不时隨口考校她的功课,仪欣认认真真一板一眼回答,胤禛听著,將一本本奏章处理完,轻声应和她,反问她。
仪欣特別能自己获得成就感,胳膊搭在他的桌案上,眼睛亮晶晶看著他处理政事,规规矩矩回答问题。
心满意足將脑袋搭在胳膊上。
胤禛再问,便没有人理他了。
哑然失笑往身边看去,仪欣睡得很香,跟小猪似的。
小心翼翼將她抱到怀里,护住她的脑袋,左臂牢牢让她依靠著,低头亲了亲,“对不起,乖乖,看完这点摺子,就抱你去睡觉。”
*
次日,诚亲王府。
“三爷,不好了不好。”小廝连滚带爬跪在庭间,颤颤发抖,忍不住大声叫喊著,“王爷,年氏自尽了。”
老三披著外袍出来,便听得这话,脚下一顿,后面三福晋忍不住出声:“什么?!不是让你们看著她吗!怎么自尽了!”
“住口!”老三胸膛起伏,警告地看董鄂氏,“爷叫你不要掺和年氏的事情,偏给爷惹麻烦。”
董鄂氏气得指著老三的面门,笑了,“我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王府,为了咱们的孩子吗?”
小廝见此阵仗为难不已,只能无助地跪著。
自从朝堂提起再立太子之事,年氏便被三福晋和莫雅琪私下里控制起来,威胁其供认与胤禛的私情,以及胤禛算计太子合谋年羹尧之事。
老三还是冷静下来,看向跪在地上都成筛子的小廝,“那年氏的手记呢?”
董鄂氏也问:“对啊,有没有见过一本手记?”
“没…没有…”小廝颤颤巍巍从袖袋里掏出一页宣纸,“只剩下这个,再年氏自尽的圆凳下扔著。”
有些磨损,好像是书卷扉页,板板正正写著“年枝”二字。
老三和三福晋对视一眼,人死如灯灭,手记在哪里?
自然是在胤禛书房的桌案上。
夏刈在书房待命,垂首等待胤禛的吩咐。
胤禛穿著一身玄色绣金线蟒袍,负手而立,站在书房里,阳光透过窗棱落在他的侧脸上,他眯了眯眼睛。
他没有翻看那厚厚一本手记,知道被人窥视和记录,第一反应是不喜。
胤禛:“都处理乾净了吗?”
夏刈:“回王爷,奴才幸不辱命。”
胤禛握著佛珠甩了甩,吩咐道:“去你京城別院守著,那东西交给別人,本王不放心。”
“是。”夏刈抱拳行礼就要退下。
胤禛冷淡垂眼,夏刈恍然,赶紧上前將桌案上的手记一併带走,处理掉。
仪欣看胤禛在议事便没有进去,在庭廊下蹲著逗弄小豆子。
听见书房门打开,小豆子欢快躥出去,往书房里跑,夏刈嚇了一跳,险些踩到小豆子,避开的时候直直撞上石柱。
哗啦啦——
仪欣蹲著捡起地上的纸,缓缓抬头问:“夏刈,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