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暗了暗。
还不如装一辈子,她喜欢什么样的,他就装什么样子。
省得她难过,他也心疼。
罢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春暖开,满城风絮之后,是一场细细密密的春雨,春雨將恼人的风絮压下去许多。
仪欣春日易咳嗽,遇上漫天飞舞的柳絮容易呼吸不畅,今日总算好点。
她牵著小豆子风风火火遛猫,猫撒欢,她也撒欢。
仪欣手里拿著一摞信纸,她昨夜不让胤禛来前院,独自苦思冥想一整夜,奋笔疾书將她的顾虑和她生气的问题,写了一摞信,只等胤禛当差回府。
*
胤禛喝醉时整个人特別艷。
明明他没有穿什么大红大紫的衣衫,没有任何繁琐的配饰,只有一串寡淡的佛珠和眼尾鼻樑的一抹緋红,但总是让人无端想像到志怪话本中描绘的火红色的九尾狐狸。
在前院门处看到苏培盛搀扶著的身影时,仪欣的第一反应是心疼。
迎上去想接住摇摇欲坠的他,仪欣又在想,他是不是又遇上了缄默於心的困难。
“王爷…胤禛…”仪欣快被他压死了,踉踉蹌蹌往正院走。
苏培盛倒是利索,见到她后,就把胤禛完全扔给她了。
“福晋,麻烦您了,奴才吩咐去给王爷熬醒酒汤,实在是喝得太多了。”
胤禛嘴里还在迷迷糊糊地唤著:“乖乖…仪欣…仪欣…”
“我在这里。”仪欣气喘吁吁扶著他,“王爷…谁灌你喝酒了,太过分了…”
“傅文,傅辙,还有岳父。”胤禛嘟囔著小声抱怨。
“好过分啊,”仪欣把他扶著小心翼翼放到床榻上,“我去催催醒酒汤,再给你端一盏蜂蜜水。”
胤禛眯著眼点了点头,仪欣起身准备离开,纤细皓腕间修长冷白的手却猛得一紧。
天旋地转间,仪欣坐到了胤禛的腿上,他的双臂缠在她的腰间,一言不发。
他的目光有些迷离,却一瞬不落地盯著她。
仪欣耳尖红红的,溢出些许声音,“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將脸埋在她的颈窝处,整个人小心翼翼靠近,滚烫的呼吸落在仪欣的耳廓。
他的声音闷闷的,又低哑:“乖乖,你抱抱我好不好?”
“好。”仪欣抱紧他,“我阿玛他们为什么又灌你喝酒,简直太不像话了。”
胤禛弯唇笑,戳了戳她的手指,说:“我一会儿再告诉你,先跟我把话说开。”
正有此意。
见去苏培盛端著醒酒汤过来,仪欣挣脱胤禛的怀抱,到桌案前翻出昨晚写得一大摞信。
胤禛老实喝完醒酒汤,看著她那一摞信,朝堂启奏时都没有这么紧张。
寢殿內只剩两个人。
仪欣坐在床榻边的小板凳上,专心致志翻找,究竟哪张才是第一页啊。
仪欣想开口,胤禛摇摇头,让他先说。
“富察仪欣,我十三岁入朝堂,於六部观政;十五岁出宫建府得封贝勒,之后游走六部当差,徘徊各地治水賑灾;”
“二十三岁得封亲王,也曾监国治政,皇阿玛的皇子以及宗亲阿哥,论清廉勤政,为国为民,我爱新觉罗胤禛配得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