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欣点点头,“可以,去吧。”
朔齐和傅辙离开了,佟佳玉忱也不便多留,跟植寧打个招呼,先一步告辞。
茶楼。
傅辙给朔齐斟上一盏温热的茶,静静看著他。
朔齐温和平静,笑著反问:“表哥,怎么了?”
傅辙和朔齐差四岁,关係最是要好,朔齐读书精进,幼时又有家中长辈隱晦间的戏言,傅辙从来將人看做妹夫。
只是,朔齐为人克己復礼,从不在外人面前应承那些戏謔的话,久而久之,童养夫的事便没什么人记得。
只有傅辙知道。
只有傅辙知道那无媵无妾无异腹之子的承诺。
傅辙轻嘆一声,斟酌著开口:“从前的戏言,你便忘了吧。”
朔齐抿一口茶,笑著说:“是,不过是长辈间的打趣。”
戏言,戏言,他记了一年又一年。
傅辙挠挠头,笑呵呵嘆道:“也是我多思了。”
仪欣威风凛凛回府了,后面跟著满满登登一马车的物件。
硕大的红珊瑚由四名小廝架著抬到库房里,专人打理著,只待春暖开时,给十三福晋送过去。
明明府上有採买,仪欣仍旧喜爱自己去买琐碎心爱的物件,她坐在厅里吃著零嘴,看小廝进进出出卸下她买回来的东西。
晴云將藕粉燕窝羹递到仪欣手里。
仪欣托腮,用小银匙搅了搅碗里晶莹剔透的羹,问,“王爷呢?”
小良子恭敬道,“回福晋,王爷还不曾回府。”
仪欣素手一顿,她正著急哄哄王爷呢。
况且还有植寧忧心的事情,记掛在她的心头,“王爷说去哪里了吗?”
小良子道,“王爷和十三爷在茶楼喝茶敘话。”
仪欣又搅了搅燕窝羹,点点头。
其实,胤禛早已回府。
只不过,在后院东北角的暗室里…刑讯逼供。
他穿著一身玄色蟒袍,面容冷峻,如同澈寒湿冷的冰川,眸若深潭,静静看著面前的一摊血,还有一摊形容模糊的人。
高贵儒雅,袖口半卷,露出冷白带著青筋的小臂,为了防止血溅上衣襟。
“王爷,刑讯之事,切忌屈打成招。”角落里的小太监提醒道。
胤禛隨意扔掉鞭子,冷声问:“皇阿玛將你交给本王,是协助?还是监视?”
“奴才不敢。”小太监恭敬说,“奴才谨凭王爷吩咐。”
“再审,索额图去世多年,想不到还有如此忠贞的旧部。”
胤禛低头抹掉手腕的血,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膀,只做勉励,阔步离开。
他边走边解落外衣,扔给苏培盛,小太监端著水给他净手。
小良子恭敬回稟,“王爷,福晋回府了,在等您一同用晚膳呢。”
天色不早,怕是她也要饿肚子了,胤禛想著,简单沐浴更衣,便往正院走。
仪欣见到胤禛回来,她刚吃光一碗藕粉燕窝羹,还吃了几块桃酥。
“王爷,我想你。”仪欣討好道。
胤禛桃眼上下扫视她,坐到上首,漫不经心问:“哦?在束台阁的时候,也想我吗?”
仪欣心一紧,来了来了来了,醋缸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