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福晋写信去吧。”胤禛握住佛珠,不让她碰。
“可是我想挨著王爷坐著。”仪欣勾住他的衣角,撒娇晃了晃。
“本王不想。”
“那我偏要挨著。”
仪欣蹭到他的怀里,挤著坐到矮案前,乖巧將胳膊板板正正搭在矮案上,仰头衝著胤禛笑,仿佛在说,我都坐好了。
“不挤吗?”胤禛冷哼,往后靠了靠。
“王爷,我很小一块,占得地方也小,让我跟你一起坐吧。”仪欣諂媚眼巴巴看著胤禛,笑靨如又往他身边挤了挤,“跟王爷坐在一起,空气都是香香的。”
小狗腿子。
真是当奸臣的料。
胤禛单手抱起她,轻哼一声,又亲了亲,道,“好了,坐到桌案前,认真写。”
“王爷,我今天答应姚虞姐姐,那个奉天施善的事情要保密,不是故意怀疑你的。你也要保守秘密,可以吗?”
“嗯。”胤禛替她磨墨,推了推砚台。
“王爷,你怎么知道此事的?”
“偶然听说的。”胤禛抿唇,补充一句,“你若是想知道什么事,就直接来问本王。”
省得整日在郭络罗氏那里听八卦,乱七八糟真真假假一大堆。
“欸?王爷,我还真的有事要问你!”仪欣一拍桌案,懊恼自己才想起来。
胤禛弯唇,含笑睨她一眼,道:“说吧,什么事?”
“王爷,姚虞姐姐说她了解八爷,同时掌管八贝勒府中馈多年,她清楚八爷没拿那四百万两白银,姚虞姐姐说是有人算计八贝勒,你知不知道是谁呀?”
仪欣真诚又期待看向胤禛,万一王爷真的知道呢?
胤禛唇角弧度绷直。
他闭了闭眼,看著她稚嫩而真诚的脸,又微微勾唇,冷不丁开口:“如果是本王呢?”
“啊?”仪欣笑眯眯摆摆手,“王爷,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啦。”
王爷本性正直,定是不知始末,但又不想她失望,竟是隨口认下这种事。八爷恶人自有恶人磨,姚虞姐姐都袖手旁观,她也不用太操心了。
“好吧,本王不知道。”胤禛无辜地说。
过一会儿,胤禛阔步走出书房,眸色漆黑站在庭院里。
他从前穿行过大风大浪,却平静的像是下雨淋湿了衣襟,他性格里最宝贵的东西便是从容不迫,不慌不忙,运筹帷幄,但是,刚刚对上她的眼睛,他沉默后不想说谎。
结果,她不信。
她竟然不信。
她哪怕再问一句呢?
在她的心里,他是多么光风霽月清白坦荡的人?
她年纪小,从最开始,她喜欢的,大抵就是这样的他吧。
仪欣能不能来当一天他呢?
体会一下他无尽的焦虑和权力迷人眼的大雾间穿行的窒息感,摸清他每一滴咽下去的眼泪的来龙去脉,理解他恰到好处的笑和装模作样的悲伤。
算了,捨不得。
那是什么鬼日子,她怎么能过?
能不能爱他,连同爱他那一抔薄情冷血的枯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