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周身气场和缓下来,彆扭吹鬍子沉声问:“真有这么缺银钱?”
他的儿子出宫开府时,內务府每人安家费均为二十三万两银子,加之母家补贴,林林总总定是不少。
还没有哪个儿子缺钱摆到他面前来。
胤禛抿唇笑一下,淡淡开口:“儿子不缺,多谢阿玛掛怀。”
康熙冷哼一声,背著手溜达坐到书房桌案前,隨手翻了翻书案上放著的一沓银票,“起来回话。”
胤禛扶膝將要起身,梁九功赶忙上前搀住他,笑著说:“哎呦,王爷您当心些。”
“多谢。”
胤禛浅笑点点头,站到康熙身旁慢条斯理磨墨,冷白指尖捏著墨条,不疾不徐,骨节处冻得微微泛红。
康熙睨他一眼,一言不发,继续批改奏章。
半晌,康熙不自然皱眉,撂下奏章,问:“你身上怎么一股脂粉气呢?別让朕知道你也做那种荒唐事。”
“……”
胤禛沉默闭了闭眼。
缓过来,他慢悠悠嘆口气,闷闷开口:“儿子因昨日之事难以安枕,面色苍白,恐阿玛担忧,故而福晋入宫前替儿子用脂粉遮掩了一下。”
康熙总算放下心来,不是去青楼鬼混便好,否则像什么样子。
“昨日之事,错不在你,无需寢食难安。”想到这个,康熙补充一句:“把银票收起来,出宫时,朕给你添点凑个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银票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莫同旁人去讲。”
“嗯。”
胤禛弯唇,眯著眼隱晦轻嗅蟒袍上她的气息,甜腻腻的,如同她扎在怀里一般。
从未见过这般占有欲强的,偏生將他锁骨以上咬得青紫一片,呵斥两句也不管用,就用雾蒙蒙的眼睛眼巴巴看著他,实在是…实在是没办法拒绝。
“万岁爷,十四阿哥入宫覲见。”
梁九功哈腰稟告。
“让他滚进来。”
康熙丹凤眼里又有些不虞的情绪,这些儿子,没一个让人省心,如今唯有胤禛称他心意,偏生还无子无后。
殿门处一个颇为魁梧的男人阔步进来,撩袍就跪下去,大声说:“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康熙没听见。
胤禛站在康熙身后,垂眸不语。
老十四又大声重复一遍:“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康熙头也没抬,声音很沉,含著些许呵斥:“禁足三个月,朕以为你反思清楚了。”
老十四懵了一下,跪著抬头看著康熙,又看向他身侧长身玉立的男人,半晌反应过来,轻轻唤一句:“四哥……”
胤禛磨墨的手停了一瞬,温和点点头。
康熙指了指书房屏风前的位置,胤禛退到旁边坐下,专心听著康熙斥骂胤禵。
“你可知错?”康熙沉声说,“乾清宫前,你为老八求情,足见兄友弟恭之情,朕虽怒气滔天,单单看在你兄友弟恭的份上,也不曾过多苛责於你。”
“谁知你莽撞无情,为老九求情不惜残害你的兄长。朕巴不得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皇阿玛,儿臣知错。”老十四跪低叩首,“儿臣定会对四哥恭敬,谨记皇阿玛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