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虞挑眉,觉得太子殿下同她心境有些相似,“爱活活,不活死”的旷达感,真不是谁都能沾惹的。
胤禛轻轻笑一下,反而偏头看向仪欣,“会打马吊牌吗?”
“三哥教过我,但是,我只玩过两次。”仪欣轻声说。
胤禛捏捏仪欣的手,隨意笑笑,“太子殿下带够银票就好。”
太子哈哈大笑,起身拍了拍胤禛的肩膀,“甚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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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吊牌其实他们或多或少都会打,只是民间赌风盛行,康熙严令禁赌。
明末遗民相传,“明亡於马吊”,也是有些忌讳。当然这些也都只是遗民於无可奈何之际,穿凿附会之言。
摆上牌桌。
太子撩袍坐到东边,竟然让贴身太监取来三万两银票。
仪欣犹豫看了眼胤禛,胤禛对她鼓励挑眉,仪欣跃跃欲试坐到太子下首,胤禛自发坐到仪欣身后。
“快点,一屋子人凑不出四个?”太子不耐烦催促一句。
姚虞大大方方坐到仪欣下首,爽朗笑著说:“妾身银钱没带够,故而迟疑些罢了。”
胤禩欲言又止,还是老老实实坐到姚虞身后,略带討好说:“爷可以派人回府去取。”
老十见姚虞和自家八哥坐下,顺其自然坐下,招呼著人凑齐了,赶紧来。
“老四,你別坐四弟妹身后,陪老三老五老十三再开一桌。”太子说。
老五敬谢不敏:“太子殿下,臣弟学不会这玩意,就和十三下棋了。”
他是太后养大的,自小不接触这些,后面,汉话学得不甚好,更別提马吊牌这种玩意。
老十三也说:“对,臣弟和五哥下棋。”
老三开口:“你们玩,我替换著就是了。”
说完,三爷胤祉温和坐在老十身后。
马吊牌一共四十张,分为十万贯、万贯、索子、文钱四种色。
玩牌时每人八张牌,其余放置中央,出牌以大压小。
四人中一人为庄家,其余为閒家,閒家合力攻击庄家,使之下庄,庄主不固定,可轮流坐。
后来演变为麻將。
太子靠著椅背,眯著眼看牌,指腹轻轻捻著,他还带著些酒气,倒是显露著放荡不羈。
他先为椿家,坐庄首发。
仪欣起手八张牌摸得不错,眉眼弯弯,骄矜摸了摸赏牌,胤禛在身后看著她一本正经的算计。
打了四五把,太子接连坐庄。
仪欣確实会玩,然而,牌桌上的对手实在强悍,太子三十年朝堂参政,一把烂牌也能打出来,姚虞胆大心细,素来洒脱敢赌,输贏大开大合;就连草包老十也是会算计人心的主。
她那点小心思不够看的,说个只言片语,跟明牌似的。
胤禛观棋不语,自然观看牌局也不说话,只管掏钱。
姚虞玩得不错,运筹帷幄,也敢下注,几圈过后,拿到了庄家。
又半晌。
老十惊呼一声,得瑟说,“哎呦,小九,承让,爷大顺。”
仪欣气得抓狂,又可怜兮兮看一眼胤禛,扔了牌,继续推银两下注,忍不住搓捻自己腕间莲佛珠,莹白手指搓得发红。
姚虞苦笑心里嘆口气,她想著给仪欣餵张牌,竟將老十餵出个大顺。
太子筹码下得大,真想输钱似的,偏生每次都是贏大头,姚虞次之,老十偶尔也贏两把。
只有仪欣一把庄都没坐过,一个时辰输掉两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