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胤禛也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德妃收敛住情绪,小声啜泣。
康熙冷冷看著,背著手在德妃周围缓缓踱步,缓和些脸色,还是不怒自威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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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信你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说辞,然,胤禛绝无可能屈居老十四之后。”
“是…臣妾定时时谨记。”
德妃担忧老十四匆匆赶来,闹了个乌龙,顏面尽失。
胤禛躺在龙榻上,太医为他重新包扎伤口。
高烧已经退了,乾清宫雨落深檐,雨水將红砖绿瓦的污秽濯洗乾净,胤禛淡淡凝视窗外天色,乾清宫好似溅上油污一般雾化了。
太阳西沉,不知仪欣有没有回富察府用晚膳,她素来怕冷,若是在自小长大的富察府应该能睡得很好。
如果他早些痊癒,便早些接她回家;她身子好弱,在他生病时,他也不能无负担让她陪著。
胤禛脱离危险后,成年阿哥们不宜在宫中久留,只有太子仍旧在乾清宫坐著,时不时陪他说两句话。
见康熙进入寢殿,胤禛笑笑,温声开口:“皇阿玛…儿臣想回府…”
“胡闹!在乾清宫偏殿休养几日,再出府也不迟。”
康熙吹鬍子瞪眼,大马金刀坐在胤禛床前,手背自然而然贴著胤禛的额头试温度。
胤禛主动俯身挨著康熙的手,抬眸笑一下,像一只舔舐爪子的大猫。
康熙见他这样,嗤笑一声,反手轻拍一下他的额头,“多大年纪了,不怕惹人笑话。”
撒什么娇。
胤礽看著他们的互动,愣住了,目光不自觉落到自己受伤的掌心。
“精气神倒是好了许多。”康熙沉声说,“这几日便不要回府了,在宫中陪朕下下棋。”
胤禛摇摇头,固执地说:“皇阿玛,儿臣久在宫中不合规矩,况且,今日儿臣纵马入宫,不知內情者甚蕃,儿臣入宫不出,明日不朝,不知臣民又要如何揣度皇阿玛。”
太子笑著劝一句:“阿玛,依儿子看,就依老四所言吧。”
“儿子亲自送老四回府,再回毓庆宫,如何?”
康熙看一眼太子,目光划到他身前的手上,嘆口气:“罢了,你回宫休息吧,梁九功替朕送老四回府。”
……
渐晚时的京城总是吵吵嚷嚷的,猝不及防会钻处一缕烟火气,浓浓的糕点香气小牛犊子一般扑到胤禛怀里,无孔不入钻到马车里。
胤禛双指撩开马车帘,倦怠笑了笑,原来是她的点心铺子。
纵使已经筋疲力尽,他在乾清宫仍旧不能安枕浅眠,时时刻刻情绪飘在云端,连同疼痛和知觉都如同按住不知何时拨弄的琴弦。
他颓丧倚在马车壁上,马车轻碾在地上的声音剐蹭他左肩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