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铭,不管学什么都很快就能上手。
从小就是邻里口中“別人家的孩子”,成绩单永远排在榜首,异能操控精准得像教科书,一路顺风顺水地优秀过来。
可眼下这局面,却让他第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他实在没法自如地控制脸上的肌肉。
太难了,难到他背地里都想嘆气。
但只要想到齐怜诚的安危,他还是逼著自己放鬆嘴角,努力让表情看起来自然些。
应该……不会太奇怪吧?
他偷偷用阴影在墙上映出自己的模样,看著那张有点僵硬的脸,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目光落回眼前昏迷的人身上,安泽铭压下心头的杂乱思绪,按计划行事。
他俯下身,小心地將齐怜诚背起来,准备先转移到医疗室做“治疗”。
李玉册说了,真正的齐怜诚不会出事。安泽铭並不怀疑——同为sss级异能者,那份对彼此能力的认可,让他无需多余的疑虑。
背著人穿过走廊时,他刻意放缓脚步,儘量让动作显得平稳,只是紧绷的下頜线还是暴露了心底的不自在。
医疗室里,沈知安早已候在那里,指尖轻点著病床边缘,目光落在门口的方向。
申子默本该一同在此,却因刚才看监控太过投入忘了时间,此刻正抱著化妆盒在隔壁隔间手忙脚乱——髮胶喷得满地都是,还在对著镜子调整衣领,非要弄出副“临危不乱”的精英模样。
“把他放病床上吧。”沈知安抬眼看向进门的安泽铭,语气平静无波。
安泽铭刚將人放下,她的指尖已不著痕跡地在“齐怜诚”腕间点了一下。那处皮肤下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果然是庄梦周的分身。
沈知安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这分身显然是临时拆分出来的,连齐怜诚的异能都没能完全復刻,只能靠“晕倒”来拖延时间,暗地里修復这具躯壳的破绽。
她现在要是想动手,完全可以直接將镜子从这分身体內剥离,砸了镜子救出真正的齐怜诚。
可那样……未免太便宜庄梦周了。
能为人类对诡异的研究添份力,想来庄梦周该“庆幸”自己有了这般“价值”。
沈知安嘴角勾起抹冷峭的弧度,指尖轻轻按在“齐怜诚”的额头上。
和当初给李玉册输入能量时的温和不同,这次涌入的能量带著不容抗拒的压制力,像细密的网,正將庄梦周的精神牢牢锁在这具躯壳里,一点点剥离与铜镜本体的联繫。
异科局对送上门的sss级诡异,定会卯足了劲研究——那些精密的仪器、层出不穷的实验方法,足够让这分身“好好享受”了。
安泽铭在一旁看著,见沈知安的指尖在“齐怜诚”身上点来点去,只当她在寻找诡异的破绽,不由得无奈地弯了弯唇:“它现在很虚弱,等申子默过来,会『好好治疗它的。”
沈知安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指尖的动作没停。她忽然想起术玉——那傢伙折磨猎物的手段堪称样百出,若是把它也叫来“帮忙”,想必会更“热闹”。
镜面在躯壳深处发出微弱的震颤,像是在徒劳地抗议。
沈知安眼底的寒意又深了几分,加大了能量的输出——这点“待遇”,比起它犯下的事,还差得远呢。
——
庄梦周是真的晕过去了。
就算强如他,在连番高压和重伤之下,意识溃散也是常事。失去意识的瞬间,他甚至有种奇异的轻鬆——至少身体能在沉寂中自行修復,这是诡异与生俱来的本能。
晕倒前他已布好后手,料想“齐怜诚”的身份暂时不会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