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別无选择。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两人——那是面对绝对强大、连反抗都显得可笑的无能为力,压得人喘不过气。
齐怜诚早在察觉不对时,就悄悄用手机发了求救信號。
可看著眼前的场景,他心里只剩一片冰凉。
就算申子默他们赶得再快,来了又能怎样?
在【安】面前,他们和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別,不过是多添两条人命罢了。
母亲刚想开口,嘴角就溢出一抹鲜红。
鲜血顺著她的下巴淌下来,滴在地上,晕开小小的血。
她疼得蜷缩起来,却还在颤抖著看向【安】,像是还抱著最后一丝乞求。
齐怜诚看著,眼眶瞬间红得发涨。
他不明白,那是生养她的母亲啊,就算有再多过错,【安】怎么能看得如此无动於衷?
怎么能眼睁睁看著她咳血,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心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著,一抽一抽地疼,连呼吸都带著尖锐的涩意。
他想护著母亲,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著这一切,任由绝望啃噬著五臟六腑。
“我我说……我都说……”
母亲瘫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筛糠,刚开口就被呛得咳了两声,鲜血顺著嘴角往下淌,却不敢停下,只能急急忙忙地开口。
“你八岁那年……你放学回来跟我说,你们老师掀你裙子……我、我当时气昏了头,骂了你,说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可我不是故意的啊!”
她急著辩解,声音发颤,眼泪混著血痕往下流,
“那时候你爸刚出轨,我心里堵得慌,一听见你说这个,就没控制住……而且第二天,我就跟你去学校了啊!我跟那个老师当面对质了,我没让他欺负你,是不是?”
【安】闭著眼睛靠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敲著扶手,没说话,也没叫停。
旁边巨蟒化形的男人却眼神一沉,死死盯著她,原本俊美的脸上,瞳孔渐渐竖成一条线,听见她的话,眼神瞬间变得猩红,像淬了毒的刀,带著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剥的杀意。
那眼神太可怕,嚇得她浑身一僵,差点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然然后……”
她咽了口唾沫,硬著头皮继续,
“你爸天天喝酒赌博,家里连米都买不起了……我、我才让你把头髮剪了换钱的……”
她声音越来越小,却还是试图辩解,
“虽然是从髮根一剪刀剃光的,卖了不少钱……可那钱也给你交了书本费啊!不然你连学都上不了,我也是为了你好……”
“还有后来,你被你爸打伤,我哪次没给你包扎?你生病发烧,我大半夜跑出去给你找药……”
她越说越激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没有我,你根本活不到十六岁!我没少为你操心啊!”
“再后来,你想上高中,学费太高,你爸剪了你的校服,还把你打得浑身是伤……你要去报警,我拦著你,我跪下来求你……”
她突然哭出声,声音里满是哀求,
“我不是不让你討公道,是我没办法啊!要是你爸留了案底,阿诚以后怎么当警察啊?他是你弟弟啊!”
“而且……而且你后来偷偷跑出去报警,警察不也只是把你送回来,让我们好好管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