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赌,下一个被盯上的会不会是自己家。
沈明祈指尖点著桌上的死者照片,眉头拧成一个结。
照片里的死状触目惊心,他却看得格外专注,良久才开口,声音沉而稳:“凶手用这么残忍的手法,绝不会是无的放矢。我觉得不是隨机杀人,更像是有预谋的復仇。”
他抬眼看向眾人,指尖依次划过照片上死者的耳朵、眼睛和嘴巴。
“你看,耳朵被堵,是没法听;眼睛被塞,是没法看;嘴巴被缝,是没法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些死者曾经对某件事『闻之不顾『视之不见,甚至还拿这件事当谈资,『言之不惭?”
这话一出,原本沉寂的办公室里,瞬间泛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这个思路很精確——死状与“过错”的对应,的確是目前最站得住脚的方向。
齐怜诚望著上水小区的旧楼,指尖不自觉攥紧。夜色里,楼体的轮廓模糊又刺眼——这里曾是他父母的家,直到姐姐失踪后,一家人搬离,才有了他。
他对父亲的记忆少得可怜,且全是灰暗的碎片:满屋子的酒气,摔碎的酒瓶,还有对著母亲嘶吼的谩骂。
而母亲总在深夜对著姐姐的旧照片垂泪,一遍遍呢喃:“是你伤了他,又受不了自己变了样子,才走的……”
齐怜诚喉结滚了滚,心底那股直觉越来越强烈——这次的惨案,恐怕和他早已过世的父亲,有著扯不清的关係。
会议上,查案方向很快敲定:从4號楼的住户人际关係切入,重点排查是否存在家暴、虐·童、强·奸等恶性事件。
方向一明,原本滯涩的节奏瞬间提速,每个人脸上都多了几分紧迫感。
“上面高度重视这案子,明天中央特別行动小组会来协助。”
申子默敲了敲桌面,语气凝重,
“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精神!”
散会后,齐怜诚和沈明祈各自带著小队,直奔上水小区——按常理,凶手往往会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凌晨两点的小区外,死寂一片。
就在他们靠近时,一道娇小的身影突兀地立在警戒线外,长发被夜风吹得飘起,正失神地望著小区深处。
齐怜诚猛地顿住脚步——他明明没看到少女回头,却像被什么猛兽盯上,后颈发僵,连呼吸都慢了半拍,仿佛下一秒,冰冷的獠牙就会咬断他的脖颈。
沈明祈虽没这种被注视的错觉,却也莫名觉得脊背发凉。
凌晨两点,一个少女独自待在案发现场外?
他下意识按住腰间的枪,厉声喝问:“谁在那里?干什么的!”
少女像是被这声喝问惊到,身体轻轻一颤,缓缓转过了头。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齐怜诚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了,整个人僵在原地,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那张脸,熟悉得让齐怜诚心臟骤停。
他只在母亲压箱底的旧照片里见过——那是他失踪了近三十年的姐姐,和照片里十六岁的她,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
齐怜诚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发抖,脑子里只剩下混乱的时间线——姐姐失踪时十六岁,如今近三十年过去,她就算还活著,也该是四十多岁的模样了。
可眼前的少女,眉眼清澈,皮肤细腻得没有一丝岁月痕跡,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甚至还带著点十六岁的青涩。
这根本不合常理。
她是谁?
为什么会长得和姐姐年轻时一模一样?
难道……真的是她?
可她怎么会停留在十几岁的样子,像被时间冻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