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笨?”
【安】的声音里带著一丝漫不经心的冷,拽著他头髮的手却没松,反而更用力了些,迫使他仰起头,將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她眼前。
她的另一只手,重新落在了他的蝴蝶翅膀上,指尖用力捏住翅脉,轻轻一扯。
那诡异的身体猛地一颤,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轻吟,却主动將翅膀往她手边送了送,翡翠色的眸子里满是討好。
“【王】……我错了……您別放开我……隨便您怎么玩……我的翅膀……我的命……都是您的……”
【安】的指尖在翅脉上狠狠划了一下,看著他的脸涨得通红,眼泪顺著眼角滑落,却依旧笑著,像朵在狂风里被撕扯却依旧虔诚的。
绝对的服从,反倒像嚼著没味的蜡,腻得让人厌烦。
【安】心里刚冒头的那点兴致,瞬间就凉了下去,像被风吹灭的火星,连点余温都没剩。
她指尖一松,没给任何预兆,就那么轻飘飘地放开了他——像丟弃一件玩腻的玩具。
那诡异的身体瞬间失去支撑,像片被狂风卷落的叶子,顺著鎏金台阶一层层滚了下去。
骨节撞在冰凉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银白的长髮凌乱地散在台阶上,蝴蝶翅膀被磕得微微蜷起,翅脉上沾了细碎的血珠,看著格外刺眼。
前一秒还是被【王】触碰,后一秒就成了被隨手丟弃的尘埃。
天堂地狱,不过一瞬。
他摔在最底层的台阶下,脸色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白得像张纸。
浑身抖得像筛糠,翡翠色的眼眸里满是惊恐和茫然,嘴唇哆嗦著,却连一声气音都不敢发出来。
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只能挣扎著跪起来,膝盖磕在金砖上,疼得他浑身一颤,却依旧拼命把腰弯得更低,恨不得把头埋进砖缝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安】坐在王座上,居高临下地看著他,金色的眼眸里没半分波澜,甚至连一丝厌烦都懒得流露——对她而言,这不过是玩腻了一件东西,隨手丟开罢了,哪需要什么理由。
大殿外传来三声轻叩,节奏沉稳,是廷达洛斯独有的敲门声。
【安】指尖没动,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那扇重得能压碎十头巨象的鎏金大门,就“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廷达洛斯走进殿时,目光先落在王座上的【安】,才扫过台阶下蜷缩的蝶种诡异。
他没多问,只是轻轻嘆了口气,声音里带著点无奈,却没半分同情:“出去吧,別在这碍【王】的眼。”
那诡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浑身抖著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不敢抬头看王座上的人,也不敢看廷达洛斯,只用最快的速度踉蹌著滚出大殿,连被磕破的翅膀都忘了揉。
能活著离开,已是【王】最大的“恩赐”。
大殿的门重新合上,又只剩【安】和廷达洛斯两人。
廷达洛斯缓步走上台阶,离王座还有三步时停下。
他能清晰感觉到【安】身上散出的低气压——最近她的脾气越来越阴晴不定,前一秒还带著点兴致把玩,下一秒就会因无趣而冷脸。
眼底的烦躁像团烧不尽的火,看得他心口发疼,像揣了块烧红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