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把尾巴翘得更高,用更张扬的姿態掩饰心底的忐忑,假装自己从未慌乱过。
时常,他会想,自己这份爱是不是太沉了?
像压在翅膀上的铅块,【安】会不会觉得累?
可下一秒又会慌起来——万一这份翻涌的心意没能好好传到她心里呢?
他太想让【安】知道——
他爱她,爱到骨髓里,爱到连自己都觉得心惊。
无关世俗的情与欲,就是纯粹的、滚烫的爱。
爱她笑起来时的眼角,爱她垂眸时的睫毛,爱她的强大,也爱她的无情,爱她的波澜不惊,也爱她偶尔的茫然……
她的一切,哪怕是髮丝飘动的弧度,都让他心头髮烫。
这份爱太满了,像要把他的五臟六腑都撑裂。
所有的稜角都被这份爱磨得柔软——他快要找不到自己了,可他甘之如飴。
他不能没有【安】。
他的世界从第一缕火光里望见她的那一刻起,就只容得下她一个。
往后余生,也绝不想有任何存在挤进来,哪怕是一粒尘埃,分走她投向自己的半分目光。
这份矛盾像根细密的线,日夜缠绕著他的心臟,勒得生疼,却又捨不得挣开。
后来,【安】变成了【王】。
在人前他也会跟著叫【王】,但是在床榻之间,或是耳鬢廝磨时,他还是会叫她【安】。
他和其他人还是不一样的。
会是不一样的吗……
可是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见不到她的时候,那些疑虑就像藤蔓似的疯长,缠得他心神不寧。
可只要她推开殿门走进来,哪怕只是远远看他一眼,所有的胡思乱想就会像被晨露打湿的雾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真是太没出息了。
他暗暗唾弃自己,却又忍不住往她手边凑,任由她的指尖穿过自己的羽冠。
这样也好,就这样一直待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他总觉得,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总会有那么一天,她抚摸著他羽翼的手会停下来,眼神里的温柔不再掺杂半分疏离。
他能清晰地听见,她不再说那句带著宠溺的“我很喜欢你”,而是卸下所有防备,用只有他们两人能懂的语气,轻轻说一句——
“我爱你。”
这个念头支撑著他,像火焰支撑著寒夜里的雀鸟,让他甘愿在漫长的等待里,守著这份渺茫却滚烫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