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人敢打扰她:诡异世界的世界意识早被安娜吞了,而人类世界的意识孱弱又虚偽,根本不是现在的安娜的对手。
她要把这两个世界拧在一起,要让所有人类都尝尝她当年的孤独——被拋弃、被折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
要让他们看看,在绝对的痛苦里,所谓的“正义”和“善良”,到底有多脆弱。
为什么?
为什么当年她趴在地上求著“谁来救救我”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伸出手?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一切都太迟了。
“如果在当初,有人来救我的话……或者,我有正常的父母的话……不,说那些也没有用了。”
“时间无法倒流。”
【安】笑了笑,不去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控制著诡异世界,將人类世界彻底吞吃入腹。
在千里之外的荒芜废墟里,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类正苟延残喘——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著血沫,眼看就要咽气,可那双一黑一粉的眼睛里,却燃著不甘又怨毒的光,死死盯著天际那道连通两界的裂缝。
那抹粉色早已微弱得像风中残烛,隨时会熄灭,可他还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指节抠进身下的碎石里,指甲崩裂渗血,硬是攥著那点所剩无几的力量,往眼底灌去。
下一秒,他眼睛里的灰粉色瞳孔中,竟浮现出一枚细小的时针——那时针疯了似的倒转,搅得眼底光影乱颤,连残存的粉色微光都跟著剧烈晃动,仿佛隨时会被这股疯狂的力量撕碎。
“咳……咳咳……”
他咳著血,嘴角却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他要篡改过去,要让她在虚假的温暖里长出羈绊——要有疼她的父母,要好的朋友,要安稳的日子,让她心甘情愿把力量分给人类世界!
只有这样,只有让她成了人类世界的“羈绊者”,力量被牵制,他才有机会从这绝境里爬出来,才有机会……扳回一局!
眼底的时针转得更快,连他的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地抽搐,可那怨毒的目光却没移开分毫,像要把天际的【安】牢牢钉在视线里。
他不会输的,绝对不能输!!
他们,来日方长。
————
话虽这么说,可剩余的力量实在太少——根本做不到让所有人的时间倒流,只能將孱弱的人类世界意识拽回过去。
一个细微的偏差,便撕裂出全新的世界分支。
那边的现实才刚刚拉开序幕,这边的终局已尘埃落定。
不是诡异闯入人类世界,而是人类被拋进了诡异的领地。
他们的战斗力,和中高阶诡异根本不在一个层级。
但经过世界规则的异化,部分人类也觉醒了类似诡异的能力——可这份力量的代价,是被诡异寄生,身体逐渐被侵蚀,理智在痛苦中一点点崩塌。
等他们勉强適应了诡异世界的生存法则,才猛然惊觉【安】的身份有多尊贵。
她被称作【王】,却早已是神一般至高无上的存在。
在这里,背叛【王】的诡异,会被周围同类瞬间撕碎分食;
不忠於【王】、不敬爱【王】,哪怕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迟疑,都会被判定为异端。
没有审判,没有辩解,只有当场湮灭。
那是令人头皮发麻的、绝对的忠诚度,渗透在诡异世界的每一寸角落。
或许是待得久了,被环境磨平了稜角;
或许是人类骨子里的慕强本能作祟。
有些人类竟也开始嚮往【王】,追捧她的强大,敬畏她的权威,全然忘了,正是眼前这位【王】,將他们亲手推入了这地狱。
诡异世界里,没有道德的约束,没有法律的底线。
活下去的唯一法则,就是杀戮。
只有不断踩著同类和诡异的尸体往上爬,只有变得比所有人都狠、都强,才能在这片混沌里苟延残喘。
【安】一直冷眼旁观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