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虽已离开,可她留下的那些诡异,却成了实打实的祸患——它们散落在各处,像埋在人类世界里的定时炸弹,稍有不慎就会掀起腥风血雨。
可真打起来后,异能者们渐渐察觉出不对,
诡异的力道似乎在悄悄减弱,先前能轻易撕碎防御的爪牙,如今竟能勉强格挡;
而自己的战斗本能,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强了——反应更快、力量更足,连从前棘手的攻击,都能更从容地应对。
这当然不是错觉,是人类世界意识终於动了手。
它再不能坐视不理:若还躲在幕后,等著沈知安独自衝锋陷阵,不主动增强人类、削弱诡异,不正面与祂抗衡,最后便宜的只会是祂。
到时候,祂怕是要笑到合不拢嘴,轻轻鬆鬆就吞了这方世界。
一场横跨世界的对决,终於正式拉开了序幕。
它们虽都没了实体,看不见摸不著,却像两双无形的手,死死攥著这世界的每一寸走向——从诡异的强弱,到人类的潜能,再到每场战斗的走向,都在它们无声的角力中,被悄悄干预著。
窗外的天总蒙著层洗不掉的灰,每天都有人在诡异的爪牙下停住呼吸,活著的人攥著命,跟死神一分一秒地抢。
齐怜诚换完班,拖著灌了铅的腿回家时,连晚风都带著股血腥味。
钥匙插进门锁转半圈,推开的只有满屋子的静。
没有提前亮著的灯,没有温在壶里的热水,连玄关的拖鞋都还保持著他早上出门时的模样。
他站在门口愣了几秒,忽然觉得好笑。
不管是在挤满伤员的临时医疗点蜷著,还是在这空无一人的家里躺著,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反正从来没人等他。
他跌坐在沙发上,后背抵著冰凉的靠垫,指尖下意识摸进口袋,掏出了那把【李玉册】曾塞给他的匕首。
金属柄的凉意顺著指缝往里渗,【李玉册】当时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来,带著点漫不经心
“只要把这把匕首插进诡异的心臟,就能撕了它的偽装,让它露出真样子……不过有点鸡肋,核心没碎的话,它很快就能恢復,顶多算个极端的辨別法子。”
齐怜诚的拇指摩挲著匕首的刃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著疼。
如果这把刀,插进沈知安的心臟里……
会不会,她会变成姐姐的样子?
她是不是就会不得不捨弃沈知安的身份,回到他身边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的手就猛地一颤,匕首差点滑落在地。
他苦笑著低下头,眼眶发紧。
怎么可能?
沈知安会疼的,会恨死他的,恨他像个疯子一样,抓著点虚无的希望就想伤害她。
可房间里太静了,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每一下都在说“你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