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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往事(第4页)

二次战役打响后,步兵六连在团的编成内,奉命向三所里方向实施大纵深穿插。一夜强行军一百六十里,体力不支的吴天明被于克功用背包绳拴在腰上,连拉带拽,总算没有掉队。

步兵六连刚刚进入阵地,还未来得及构筑工事掩体,隆隆的马达声就将大地震**得跟闹了地震一般,长长的联合国军行军纵队掀起巨大的烟尘,沿着公路绵延而来。

于克功怀抱汤姆逊冲锋枪,心脏和地面一同颤动,这他妈可是第一次与蓝眼睛大鼻子的美国鬼子开干啊。

“准备战斗!”连长大喊一声,指导员还没来得及做战前动员,敌人的坦克便开上了山坡。

“大鼻子”们真急了,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原来听一位牛人,他们的最高指挥官麦克阿瑟说,“打到鸭绿江回家过圣诞”。没承想江那边一位更牛的牛人不乐意了,居然说他们美国人是纸老虎。直到深山里钻出来成千上万反穿棉袄头戴狗皮帽子的中国人,大喊着美军官兵听不懂,这辈子也不想听懂的“咒语”,直奔着他们冲杀过来,骄横成性的美国人才知道撞见了鬼。没等反应过来,便被全线突破,部队大乱,在刺耳的催命般的喇叭声和手榴弹爆炸声中,成片地倒下。圣诞是过不成了,不变成鸡蛋就不错了。指挥官还算清醒,中国人不好惹,“打背包,快撤”。

一路狂奔未遇截击,仗着机械化优势,终于逃到清川江以南,以为中国人只会这三板斧,没想到共军在江南等着呢,退路被截断,公路两侧的几个制高点均被中国军队控制。

美军第一波攻击,连火力准备都没有,火炮尚挂在车上,没工夫占领阵地,坦克打了头阵。

“轰轰”几声巨响,“大鼻子”们领教了土地雷的厉害,几辆坦克当时就被炸断了履带,成了停在原地的活靶子铁棺材。成群的手榴弹铺天盖地地飞过来,比他们的榴弹发射器还准确,步机枪子弹像刮风,更像割麦子,“大鼻子”们自然成了被割的麦子,成捆成片地倒下。

当头挨一闷棍,美军方才清醒,“常胜军”也非浪得虚名,官兵刚打过二次大战,富有实战经验。关键时刻,垂死挣扎,还是有两下子的。尤其是他们的指挥官,很快从望远镜里发现了问题,志愿军虽然占领了有利地形,卡口制路的战术很奏效,可仅比己方早到了一步,没时间构筑工事,阵地防护力奇差,而且长途奔袭到位的建制部队不多,几乎没有火炮等重武器,火力差距极为悬殊。

以己之长,克敌之短。鬼子战场指挥官没学过中国兵法,可没吃过猪肉却看过猪跑,兵法的精髓全世界军队都通用。马上令四个155毫米榴弹炮营组成压制炮群,又紧急呼唤空中火力支援。

美军的空地协同很紧密,一架“黑寡妇”没用十分钟便从云层中钻出,一只苍蝇般地嗡嗡盘旋。809团指挥员知道这是敌人的侦察机,大规模空袭随后即到,迅速命令占领阵地的部队隐蔽防空。未及二十分钟,八架“油挑子”轰炸机飞至三所里附近诸高地上空。敌人的空军欺人太甚,知道我们没有空军掩护,穿插部队甚至连一门高炮都没有。他们肆无忌惮地俯冲扫射,有的居然贴着树稍飞行,几十枚凝固汽油弹瞬间投下,志愿军阵地上顿时火光四起。敌人的炮兵连续齐射,顷刻间把数百吨的钢铁倾泻到志愿军头上。阵地成了一片火海,火海里除了燃烧的噼噼啪啪声,再无其他声音。

急于逃命的敌人,连火力侦察都免了,跟在坦克屁股后头蜂拥而上。在这种强度和密度的火力打击下,阵地上不可能再有活人,就是钢铁练成的,也早该熔化了。可刚一接近那块神奇的土地,就像被烫了脚似的,站都站不稳,趴下也不成,那火海里总能射出成片的子弹,飞出一捆一捆的手榴弹,还大喊着他们下辈子都不想再听的咒骂。终于明白了,这是一场与错误的敌人,在错误的时间地点,进行的错误的战争。这是玩命,以前也玩过,只是对手玩不过自己,这回知道火海里的人比他们这些“大鼻子”更能玩命。

连续冲击十余次,出动飞机也达数百架次,四个155毫米榴弹炮营,几十分钟即发射炮弹数千发,创造了战争史上火炮射速的奇迹,坚守在公路两侧山头上的志愿军和他们共同创造了抗火力打击的奇迹。

北路不通,数万大军成了瓮中之鳖,南线的敌人不惜一切代价,美国陆军的骄傲─美军骑一师出马了,一阵钢铁倾泻后,骑一师从侧后发起攻击。

“开国功勋师”“人头马师”“先驱师”“常胜师”西方毫不吝啬地将这些名头统统冠给了伟大的美军骑一师。这支部队可不一般,尽管他们的国家才二百来年的历史,可骑一师却有一百六十年的历史,跟他们的国史差不多一边长,要不怎么叫开国师呢。打了这么些年仗,装备的战马早被世界上最新型的坦克、火炮和各种轻重武器取代,但一直沿用骑一师的番号,可见番号即代表荣誉,更代表战斗意志,可见中外军队对番号的崇拜都差不多。

首战云山惨败后,骑一师被志愿军三十九军破了金刚不败之身,恐惧之余并不太服气,把失败归咎于志愿军冲锋时采用吹小铜喇叭之类的巫术,还有突然袭击的“不宣而战”。当然他们的各级指挥官却迅速从骄横中冷却下来,觉得跟中国军队在地面较量,实在是一件傻瓜透顶的事。

上尉史密斯率领着他的连队,躬着高大的身子,像一个个大鸵鸟,深一脚浅一脚,逼近六连阵地,那儿的位置最突出,是防御一方的前沿。

史密斯单手持着M3卡宾枪,另一只手不停地向后猛挥,意思是告诉后面的士兵,“快上,共军阵地上没人。”可几乎在他挥手之间,成串的爆炸声突然响起,残缺的胳膊、大腿、脑袋杂技般地抛向半空。史密斯一个跟头抢倒在地面,一截不知从哪个倒霉蛋肚里飞出的大肠直挂在他的脸上。手榴弹过后,雨点般的子弹扫来,五分钟没到,他的连队即伤亡半数以上。

又是凶猛的犁地般的炮击,高地几乎被掀翻,连石头都是热的,找不到一棵完整的树,脚下的土地被打成松软的细沙,人在上面行走像沙漠里的扁舟。低矮的小高地,被炮弹硬削去近一米,却像一道铜墙铁壁,屏障一般挡住去路,联合国军官兵每次冲上去都会碰得头破血流。从南向北增援的美骑一师、英二十九旅均被阻住,眼着友军被围,相距一公里近在咫尺,就是无法相通。

史密斯出身军人世家,身上流淌着军人高贵的血液,本人也是西点军校的优秀学员,战争狂人麦克阿瑟既是他的学长、校长,更是他的偶像。眼看着骑一师伟大的荣誉就要毁在这个不到两平方公里的小土包下,偶像的英明指挥成了粪土垃圾。史密斯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他是军人,他不怕死,他要带领部队和神勇无敌的志愿军较量,以挽回军人的荣誉,更是为困在北方的友军杀出一条血路。

几个波次强攻过后,志愿军阵地上枪声零碎,听不见集束手榴弹、爆破筒和炸药包的爆炸。志愿军快没弹药了,人也不会剩几个。美军却是后援充足,越聚越多。史密斯疯了一般地哇哇大叫,冲在头里,带领他的连队,成功突破了六连临时用刺刀抠出的简易堑壕。

“杀啊!”一阵汉语大喊的杀声再次从火海里传出,二十几个“火人”像饿极了的老虎,瞪着喷火的眼睛,猛扑过来。史密斯不懂汉语,却认识刺刀。这哪是人啊?犹疑当中,“噗噗”的枪刺扎进身体,刺中骨骼,刺中内脏的声音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身边数人被刺倒在地,余下的边打边撤,像滚地豆子似的连滚带爬滚到山下。

步兵六连实施完最后一次搏命式的反冲击后,无力再战。连长、指导员在敌人第一波次攻击时就牺牲了,接着副连长、副指导员也相继牺牲。战斗打响不到两个小时,于克功就代理连长指挥,打了一白天,他也快成了光杆连长,手下只剩吴天明一个兵,用不着加官晋爵,指导员非吴天明莫属。两个人只剩十几发子弹,不够几个点射的。

“妈的,‘反动派’你小子还真有种,伤着没?”于克功一直叫吴天明‘反动派’,从编入他班那天就这么叫,已经叫习惯改不了口了。

“‘于胡子’,俺没伤着,没子弹啦,求你点事……”

于克功从土里拽出根爆破筒,鼻子轻轻一哼:“求我?甭说了,老子会成全你的,和‘反动派’一起上路,不亦乐乎。”

两个人耳朵早就被震聋了,说话全靠喊,还得从对方满是沙土的嘴形,从对方黑糊糊的表情上揣摩意思。其实并不太费力,一个锅里吃饭并肩战斗了好几年,即使蒙上眼睛,从一身的臭汗臭鞋味道就能感知对方。

“妈的,一根筋,怎么跟我过去的长官一样?”

吴天明的话让于克功为之一震,求生的念头瞬间占据了大脑。说到那死不投降的国民党师长一根筋,难道两个人面对南北夹击成群的“大鼻子”还能生出“两根筋”?

“‘于胡子’,我他妈求你,以后别我到哪儿你到哪儿,别跟着老子屁股后头去茅房,有你在,老子拉不出屎。”

“呵呵,原来求老子这事啊,谁让你当初不投八路?给他妈蒋介石卖命?”

“‘反动派’啊,别想美事了好不好?咱们就是孙猴子转世,恐怕今天也飞不出去了,你还‘两根筋’,说说那根筋怎么转?让‘大鼻子’抓住,你还能拉出屎来?”

两个人使出所剩最大的力气,用能把任何一扇玻璃窗震得呼呼作响的声音,狂聊了一会儿天,应该算耳语范畴,聊得很私人。摸到阵地前的史密斯等“大鼻子”听得仔细,动作不敢怠慢,估计是中国人急眼了,正呼唤炮火或者援兵,否则不会弄出这么大动静。

“轰”的一声,不是炮弹,那东西志愿军一个团也没几发,喊破嗓子也呼唤不来。是于克功把手里的爆破筒扔了出去,他似乎相信了吴天明的话,要玩“两根筋”,同时也意味着不留后路。史密斯还没从爆炸的惊悚中醒来,令联合国军官兵们做噩梦的铜喇叭吹响了,那被称作魔鬼悲音的催命魔咒,把史密斯等人的神经像掰粉条似的彻底粉碎。

“杀啊!”伴随着“滴滴答答滴滴”于克功像一只插翅的猛虎,跃出堑壕,扑向敌群……

于克功省事多了,吴天明果真有“两根筋”,未等弹匣里的十几发子弹射光,地上除了一片死尸,再看不到一个活人。

“妈的,真是纸老虎,听风就是雨……”于克功边搜集着弹药,边感叹着冲锋号的神奇。

“‘于胡子’,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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