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接过纸巾,手指与他粗粝的指腹摩挲而过。
温暖睫毛颤了一下,她擦掉眼泪,弯下腰,伸手摸到了身侧的那件驼色风衣。
她本来准备在这样狼狈的时候逃走,却蓦然顿住了所有的动作,她直起腰板,指了指桌上空掉的盘子和杯子,平和道:“我想要一杯卡布奇诺和一块黑森林。”
面包店的老板低头一看,温暖的桌上是一个空掉的咖啡杯。
他突然露出了一个好看得让人心旷神怡的笑容,用那沙哑却充满吸引力的声音轻笑一声,“好。稍等。”
温暖闻言,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得一响。
他的声音……和林寒的也是那么像。
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堵得更痛了,她呆呆地拿着餐巾纸站在原地,低头看着面包店主在金灿灿的阳光里弯下腰收走了空掉的咖啡杯。
她忽然就有一种错觉……林寒还活着。
温暖糊里糊涂地坐下去,目光无神地盯着咖啡杯原先的位置。
她再次转过头,手扶着座位的靠背,趴在那里看着前方。
那个男人正端着新的咖啡和蛋糕,一步一步踩着光辉走向她。
他在冲着她笑,她却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疼得像是要脱眶了。
如果林寒还活着,那该有多好。
*
咖啡和蛋糕都被解决以后,温暖起身拿起了风衣和行李。
走至柜台的时候,老板正在低头整理柜台。温暖拉着拉杆箱,行至柜台微微一顿,她的目光落在了柜台上,两秒。
木制的柜台上,是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上面摆着一叠整齐的名片。
面包店的门头图片印刷得很是温馨,左侧的方正标宋写着面包店的名字。
而柜台后的老板,三十上下的年纪,穿一件兔灰色的衬衫,袖口微微挽在手腕上两三寸的地方,正在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谢谢。”
温暖停顿在柜台处,轻快地吐出这句话。
店主微微抬起脸,冲她扬了扬嘴角。
温暖走出了面包店,拉着拉杆箱沿着石板路往前走,预备打车去火车站买票。
可路才走了一半,温暖忽然调转了个头。
她健步如飞,望着不远处青年旅社的牌子大步过去,她的裙子飞扬起来,拉杆箱的车轱辘在石板路上发出一串高低错落的声响。
她跟自己说,天色已晚,所以明早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