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苏棠拉长了音调。
温暖停下步子,站到苏棠身边。
两个女人站立着,蒙上白布的男人就在跟前。
温暖双手合十。
一阵沉默过后,温暖意外地轻轻开口,“温和的病已经无药可治了。我不想等着我儿子死掉,所以提前跟阿岳坦白了。你猜最后结果怎么样?阿岳震惊的同时,怕我受不了温和去世的刺激,执意要赶我去国外接受心理干预,等温和去世丧礼的时候,再把情绪稍微平静的我带回来。说来可真是巧,恰逢林寒要去美国,所以阿岳这回不听我的,等林寒出发的时候,会强行把我送上车。”
温暖声音冷淡。
‘不可能’脱口而出,分秒之间,苏棠立刻懊悔不已。
苏棠下意识瞥向一旁的温暖,温暖她捏紧了盲杖。
苏棠心里猛地一凛。
温暖倏然扭过头来,下颌微高,“难道林寒这次不是去美国?”语带微讶。
苏棠条件反射,飞速回答:“是,林医生当然是去美国了!”
“你回答得很快。”温暖赞美苏棠,“和那些说谎急于掩盖的人的做法,一模一样。苏棠,你在说谎。也就是说,他这回并不去美国。那在这种时候,他突然要离开,会是什么事情呢?让我猜一猜,会不会是——”
苏棠闻言,咽了口口水。
温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林寒这次突然离开,和脐带血有关?”她状若无意。
苏棠这回学乖了,顿了几秒钟才说:“温小姐,你想多了。”
苏棠话音刚落,温暖的嘴角深深地被抿住了。
“你应该像刚才一样飞速回答的,这样的停顿,太刻意了。”
温暖遗憾地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确认了心底里的答案,但她一点也不开心。
*
时间回到早上九点,被苏棠几乎溺死的温暖苏醒。
温暖幽幽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张陌生护工的脸。
护工见她醒了,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迅速将撑下巴的手从病床边放下。
温暖见状感动地一笑。
那时,温暖只以为这是一位普通的护工。
可世间巧合,大约就是聚散离合四个字。
温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过,会从一位护工的嘴里,听到一个真相。
护工告诉她,“那天脐带血不见的日子里,天上下着飘摇的雨水。林寒医生浑身湿透,却还执拗地为你挡雨。”
闻言,温暖如遭雷劈,那时她才知道,她一身没被丝雨沾到,并不是她的运气有多么得好,恰逢躲在了屋檐下。
只是林寒站在了冷风中,为她撑起了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