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不带一丝怒意,甚至称得上温柔。
陶窈却顿感后背发凉,本就受伤的腿似在不停下坠。
她不自觉瞄了一眼他青筋凸起的大手,被它掐住喉咙的窒息感再次袭来,令她瞳孔骤缩,面白如纸,指尖微颤,形同木偶般下车。
“放心,哥哥没疯。”陶卿仰摸了摸她的脸颊。
微凉的触感爬上皮肤,陶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双肩猛烈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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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宴安排在社稷坛祈福归来之后,临近黄昏,陶卿仰的马车才抵达秦府。
秦颂怀着忐忑的心绪上了马车,车上只有陶卿仰一人。
“阿窈呢?”秦颂问。
“另乘马车,先行一步。”陶卿仰举着一本书,目不转睛。
此后,两人都默不作声,一路无言。
马车行至宫门口,猝然停下。
等车厢平稳,就听见帘外马夫传话,“将军,前头有贵人行撵,须得稍等一会儿。”
陶卿仰气定神闲,淡定“嗯”了一声。
片刻后,又响起几道车轮声由远及近,靠在将军府马车两旁。
“云浅姑娘?好久不见。”马车外传来一道兴奋的男声。
车帘外,云浅声音也轻快起来,“阿钊?原来是小公爷的马车。”
小公爷?秦颂想也没想,立马推开侧窗,几乎同时,对面的车窗也被推开。
四目相对,秦颂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谪仙一般的公子,依旧一尘不染,可神态看起来疲惫了不少。
“秦姑娘。”黎予喜出望外。
秦颂也弯起眼睛,“又见面了,小黎予。”
话音刚落,她感觉胳膊被人一扯,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拖离了窗口,直直倒在一双修直的大腿上,一道红色身影随即拢在她上方。
她就像一只猫,被人紧紧放在膝上,动弹不得。
“少詹事,早啊。”陶卿仰身子前倾,探头到秦颂方才所在的窗口,笑得很讨嫌。
黎予脸色一变,目光还在瞧他身后的倩影,却寻不到任何踪迹。
“怎么是你?”
黎予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陶卿仰笑得得意,“小公爷没认出来这是将军府的马车?还是说,见到陶某的未婚妻很惊讶?”
黎予脸色瞬时煞白,瞳孔都在发颤,没等他做出反应,其车内之人,猛然将他面前的车窗合上。
“今日是谁驾车?还不走!”黎予车内传来妇人愠色命令。
国公府的马车随即挪开了位置。
陶卿仰心情大好,故意将两边车窗都支了起来,才端坐回去。
秦颂得以从他的膝上起身,淡定理着凌乱的发丝,内心早已心猿意马,这人的腿真是又直又长,说话时,腹肌也很有力量,不愧是长公主惦记的人。
“你在想什么?”陶卿仰突然发问。
秦颂不由得一怔,他会读心术?
“我在想你脱了衣服是什么样子。”
打直球是她玩男人最经济的手段,能三分钟搞上床,绝不拖到三分半。只是她还没兴趣睡他。
陶卿仰的视线像一束光在她脸上游走,最后停留在她的脸颊上,“很乐意满足阿颂妹妹的好奇。不过我很想知道,阿颂妹妹这脸是否敷了粉,不论说什么,都不会红一下。”
说她脸皮厚?那还不如怪他没本事,都没法让她面红耳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