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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日本篇02(第1页)

第四章日本篇02

水下铁棺里的花式菜单——日军潜艇饮食二战时期,作为轴心国盟友的日本和德国达成了互助协议,彼此交换战略物资和军事技术。由于两国相距遥远加之盟国的海空封锁,交通十分困难,只能依靠隐蔽性好、续航距离远的潜艇执行运输交流任务。战争期间,日本海军先后派出伊-30、伊-8、伊-34、伊-29和伊-52共计5艘潜艇前往欧洲,但由于种种意外,只有伊-8平安完成全程。伊-8属于巡潜Ⅲ型潜艇,于1934年10月11日在川崎神户造船厂开工建造,1936年7月20日下水,1938年12月5日竣工,被编入第2舰队第2潜水战队。伊-8的水下排水量达3580吨,水面最高航速23节,水下航速8节,安全潜深100米,装备6具533毫米鱼雷发射管和1座双联装140毫米甲板炮,可携带20枚鱼雷,续航力高达14000海里16节,意味着潜艇加满油可以绕地球半圈,实在是进行秘密洲际运输的绝佳平台。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伊-8先后在夏威夷、阿留申群岛和南太平洋作战。1943年6月奉命前往欧洲进行物资和技术交流,当时的艇长是内野信二海军中佐。伊-8于1943年6月1日从吴港启航,经新加坡进入印度洋,7月1日冒着风暴与伴行的伊-10进行了海上燃油补给。为了不耽误航程,伊-8即使在恶劣天气下也保持水面航行,因此艇体多有损伤。7月24日,伊-8绕过好望角进入西半球,收到德国方面的来电,对盟军在大西洋的反潜活动有所了解并调整了航线,将目的地由法国洛里昂(Lorient)改为布雷斯特(Brest)。8月20日,伊-8与前来接应的德军U-161潜艇会合,在后者的引领下于8月31日抵达布雷斯特,受到热烈欢迎,德国海军西线部队司令特奥多尔·克兰克(TheodorKrancke)海军上将和日本海军驻德代表阿部胜雄海军中将亲临港口迎接。

在法国逗留的2个月里,伊-8的艇员们过得很惬意。潜艇由德方负责修理和维护,所有日军官兵被分为两批,轮流到法国别墅中休养,同时还到巴黎和凡尔赛宫参观游览。

部分乘员被派往德国海军学校学习雷达和机关炮的操作方法,包括了解武器设备的结构性能和进行射击训练。经过休整后,伊-8于10月5日从布雷斯特踏上归国旅程。为慎重起见,特意选在黄昏时分离港,也没有举行欢送仪式。伊-8在10月26日再次越过赤道,一度遭遇盟军巡逻机,被迫连续两日潜航,此后再未遭遇敌情。11月13日,伊-8中止与德国海军的通信,与日本海军建立联系,由于燃料不足,只能以经济航速航行。在获悉马六甲海峡有盟军潜艇活动后,伊-8决定经巽他海峡(SundaStrait)前往新加坡,于12月5日抵达。经过补给后于12月10日向本土返航,一路采取之字航行,以防范美军潜艇的攻击。12月21日,伊-8抵达吴港,顺利完成了访欧任务,历时半年有余,途经太平洋、印度洋和大西洋,总航程约30000海里。

在伊-8的运输行动中,日本向德国提供了氧气鱼雷、潜艇自动悬浮装置、最新型水上侦察机、潜艇无气泡鱼雷发射管等武器和设备,还有德国缺乏的生橡胶、锡、钨、钼、金鸡纳霜等,以及购买物资所需的金块。德国向日本提供了航空方位测定仪、密码机、1943年8月31日,

高速鱼雷艇设计图、陆用及潜艇用雷达、20毫米机关炮、俯冲轰炸瞄准具等装备和技术资料。这次运输行动是日德在战争中进行的最成功的交流活动。

在长达数月之久的远航中,伊-8的艇员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潜艇的生活工作环境极为恶劣,为了保证艇员身体健康,维持部队士气,每日提供可口的饭菜就非常重要了。直到今天,各国海军中潜艇兵的伙食标准都是最高的,日本海军也不例外,为潜艇乘员制定了品种丰富、营养均衡的航海餐谱。当然,受条件所限,日军艇员在远航途中大多数时候只能吃到用罐装食品制作的料理。为了满足大家的饮食需要,潜艇主计兵也费尽了心思。战后,有日本商家以伊-8远航欧洲的史实为噱头,根据1942年颁行《海军主计兵调理术教科书》复刻了“海军潜水舰航海食”,以“伊八寿司”的名义上市售卖,通过这款商品我们可以管窥二战时期日本海军潜艇饮食的风貌一角。

“伊八寿司”是一款纸盒包装便当,打开盒盖精心烹饪的饭菜就呈现在面前。纸盒内部分为五格,最大的一格盛装着撒上火腿丁的米饭,余下的小格中用于容纳各色菜肴,还留有一格放置餐巾纸,非常贴心周到。“伊八寿司”并不是我们常见的握寿司或卷寿司,实际上是类似盖浇饭的散寿司,用米饭和寿司醋充分搅拌制成的寿司饭,再配上切碎的火腿肉。黏稠的醋饭搭配火腿肉丁,这个组合倒是很新颖。据说能够长期保存、滋味浓郁的火腿与口感清爽的醋饭共同食用,可以刺激艇员的味觉,让他们在密闭环境中变得迟钝的感官得到恢复。事实上,火腿的咸味和醋的酸味的确是绝配,可以让人食欲大开。

与寿司饭搭配的主菜是油炸鲑鱼肉,鱼肉在过油煎炸后,再用姜、醋、味醂等制成的酱料浸泡,味道绝佳。炸过的鲑鱼肉纹理细腻、鲜香诱人,与醋饭同嚼,口味十分独特。用醋味噌凉拌的粉丝裙带菜也是特别开胃的凉菜,配合寿司饭相当爽口。最后是牛肉拌菜,使用味噌和辣酱油作为调味料,同样走的是重口味路线,有土豆牛肉的即食感,又增加了辣酱油的香味,与平时家常菜肴相比确实大不相同。根据产品附送的说明资料介绍,由于潜艇中空间狭窄、通风不良、生活环境恶劣,为了更好地保存食物,激发艇现代商家根据日本海军料理书复刻的潜艇航海餐“伊八寿司”

员的食欲,潜艇主计兵通常会使用醋、味噌等味道厚重的调料。这份“伊八寿司”的分量很足,一餐吃完相当有饱腹感。不过,考虑到真实历史上伊-8潜艇的生活环境和食材的限制,艇员的实际饮食情况与这款复刻版寿司相比肯定有所差距,其实日本海军潜艇的饮食问题相当复杂,绝不是一份寿司便当所能体现的。

日本潜艇的历史始于1904年日俄战争时期为了加强战力而向美国紧急订购的5艘霍兰型潜艇,于1905年在横须贺组装完成。1906年,神户川崎造船厂又依照美制潜艇的图纸自行建造了2艘国产潜艇,由此开启了日造潜艇的发展之路,在继续引进欧美潜艇技术的同时展开自行研发。一战时期,德国海军潜艇的实战表现让日本海军意识到强化潜艇兵力的必要。一战后,日本从德国获得了7艘潜艇充当战利品,使本国潜艇技术获得加速发展。在两次大战之间,日本基本掌握了潜艇的全套建造技术,创建了规模可观的水下舰队,到太平洋战争爆发时,日本海军已拥有了65艘潜艇,其中大部分是大续航力的大型远洋潜艇。日本海军根据吨位将潜艇分为3个级别:排水量1000吨以上为伊号潜艇,500吨到1000吨之间为吕号潜艇,500吨以下为波号潜艇。日本海军潜艇的突出特征是吨位大、航程远、武备强,个别艇型还搭载有水上侦察机,甚至建造了能搭载3架攻击机,号称“水下航母”的伊-400型潜艇,不过日本潜艇的潜航安静性和水下机动性略差。

随着潜艇性能的进步和潜艇部队规模的壮大,日本海军对于潜艇官兵的饮食问题给予重视,毕竟潜艇性能再先进也只有在人的操纵下才能得到发挥,要维持艇员在特殊工作环境下的身心状况,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日常饮食提供营养和心理慰藉,而在潜艇上保存和烹饪食物又与水面舰艇有很大不同。潜艇最大的特殊性在于能够潜入水下,内部空间封闭且狭窄,高温潮湿犹如桑拿房,特别在潜航状态下还要忍受缺氧的折磨。日本潜艇官兵大多数情况下都**上身,虽然后期潜艇上也安装了冷气设备,但为了节省电力并不会轻易启动,而且潜艇必须上浮充电,在战时容易暴露遭遇危险。总之,潜艇的居有着“水下航母”

住和工作条件十分艰苦,饮食供应也相当困难:首先是空间有限,必须见缝插针地存放粮食,日军大型潜艇出航时要携带供上百名官兵食用两三个月的食品,为了节省空间,米袋被直接铺放在潜艇通道地板上,因此在出航前半期官兵们每天都行走在大米之上。此外供应潜艇的罐头也不是常规的圆柱形,而是四方形;其次,在高温高湿环境下生鲜食品容易腐烂,艇上冷库空间又很小,因此主要以罐头食品和干货为主;再次,潜艇内严禁使用明火,不仅存在火灾隐患,还会消耗宝贵的氧气,因此艇内厨房一律使用电气灶具;最后,潜艇艇员无论在生理和心理上都承受着高压,消耗很大,在饮食方面必须兼顾营养和口味,以补充体力,保持健康。

1921年,日本海军成立了兵食调查委员会,将研究潜艇部队的饮食供应问题列入议程,从保存和营养两个方面进行深入探讨,直到1931年才正式确立潜艇粮食制度。此后虽有少许改动,但基本沿用到二战结束,其中的某些内容并不算合理,比如规定潜艇官兵每日摄入的热量高达4384大卡,提供了大量高热量食物,实际上并未充分考虑艇员的消耗情况,反而出现了营养不均衡的问题;又比如日本海军日常食用的米麦主粮在艇内保存期短,因此采用保存期长的专用精白米,虽然添加了维生素B,但长期食用依然有损健康,战争后期在热带海域作战的潜艇艇员中就出现了身体浮肿的情况,脚气病也时有发作。总之,日本海军对于潜艇伙食的营养管理做得并不到位。在食物保存方面,罐头、干货、腌制品是主要手段,绿叶新鲜蔬菜只能维持两三天时间,土豆、胡萝卜、洋葱和牛蒡等根茎类蔬菜保存期稍长,但也不过一周左右,此后只能靠罐头食品烹饪饭菜。

为了研究潜艇饮食问题,志村未瑳男海军主计少佐于1933年7月搭乘第1潜水战队的伊号潜艇进行了为期3个月的实地考察,与潜艇艇员同吃同住,最后提交的报告可以视为日本海军对潜艇饮食供应的指导性意见,其大致内容如下:操纵潜望镜的日军潜艇艇长,由于艇内闷热潮湿,艇员们均衣衫单薄或**上身米:有效预防脚气病的胚芽米容易变质,不适合艇内储存,精白米比较好;生肉:适合冷冻贮藏,尽可能多储备,无骨肉较适合保存;生鱼肉:不宜食用咸鱼,根据行动天数来相应调整冷藏和冷冻数量;熏肉:火腿和香肠适用,必须冷藏,否则会变质;鸡蛋:极其宝贵的食物,很多菜肴会用到,可以大量准备;新鲜蔬菜:保存时间短,只能食用罐头、蔬菜干和冷冻蔬菜,土豆和洋葱方便保存,牛蒡虽然易于保存但用量不大,把萝卜切碎最多能保存两周,四季豆容易在艇内发芽变硬,番茄营养丰富,但难以保存;味噌:桶装味噌在卫生管理和装载容积上存在问题,罐装味噌水分会积在底部,影响口味,用干味噌煮汤时会有沉淀,分层明显,外观和味道均不佳;腌菜:此次行动中最痛苦之处在于没有像样的腌菜可吃,新近腌制的容易变质,腌制较久的味道过咸,特别是泽庵萝卜品质参差不齐。对日本人而言,泽庵萝卜是腌菜之王,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须臾难忘的味道,尤其对于远离故土,在外征战的官兵而言更是思乡之味,对于海军来说,罐装腌菜是必须研究开发的课题;罐装米饭:起初觉得很稀奇,但味道不佳不值得推荐,没有必要把米饭也做成罐头;肉罐头:牛肉罐头中首推咸牛肉罐头,其次是烤牛肉,大和煮牛肉(加入糖、酱油和姜的甜煮牛肉)吃上一两次就会让人厌倦,香肠罐头和火腿罐头较受欢迎;海产罐头:可选择的品种很多,根据喜好程度和保存条件排序:螃蟹、银鱼、咸鲣鱼、海胆(瓶装)、鱼糕、煮三文鱼、油浸熏牡蛎等。

报告中还提到潜艇粮食中有糯米制的麻糬罐头,而且口感很好,但不能用来取代米泽庵萝卜是日本人餐桌上不可缺少的食物,有助于增进食欲饭,因为很多人吃过感觉“像没有吃饭一样”。

太平洋战争初期,伊-21潜艇曾奉命参加珍珠港作战,该艇炮术长松本功少尉在日记里记录了1942年元旦及1月5日至10日的菜单,提供了战时日本海军潜艇伙食的珍贵实例。值得一提的是,潜艇上军官和水兵在伙食上没有区别,吃同样的饭菜,这与水面舰艇不同。伊-21的日常菜单如下:1942年1月1日(元旦)星期四

早餐:年糕汤(麻糬罐头、鱼糕、竹笋、蜂斗菜、菠菜)、鲱鱼子、干鱿鱼丝、煮豆、红姜;午餐:大和煮鸡肉、水煮芋头、清汤(螃蟹罐头、松茸、菠菜);晚餐:油浸沙丁鱼、凉拌菜、清汤(卷心菜、胡萝卜、竹笋、香菇)、味噌腌萝卜。

1月5日星期一

早餐:味噌汤(赤味噌、广岛白菜)、老腌菜;午餐:罐头肉、芥末醋味噌凉拌豆芽、老腌菜;晚餐:水煮咸鱼、炖菜(土豆、青菜、竹笋)、汤、腌菜。

1月6日星期二

早餐:味噌汤(赤味噌、豆芽、油炸豆腐干)、老腌菜;午餐:萩饼(糯米、红豆)、芥末凉拌罐头肉、清汤(香菇、菠菜)、老腌菜;晚餐:鱼肉罐头、羊栖菜、油炸豆腐、老腌菜。

1月7日星期三

早餐:味噌汤(赤味噌、萝卜干)、味噌酱菜、老腌菜;午餐:罐头肉、酱油拌菠菜、吉野汤(竹笋、蜂斗菜)、老腌菜;晚餐:罐头肉、甜煮(土豆、胡萝卜)、老腌菜;1月8日星期四

早餐:味噌汤(赤味噌、广岛白菜)、老腌菜;中餐:水煮咸鱼、甜炖菜(土豆、胡萝卜、牛蒡)、老腌菜;晚餐:南瓜煮罐头肉、浓汤(香菇、蜂斗菜)、老腌菜;1月9日星期五

早餐:味噌汤(赤味噌、豆芽)、味噌酱海苔、老腌菜;午餐:罐头肉、凉拌菜(豆芽、裙带菜)、老腌菜;晚餐:南瓜煮罐头肉、清汤(香菇、碎麦麸)、老腌菜。

1月10日星期六

早餐:味噌汤(赤味噌、萝卜干)、老腌菜;午餐:火腿炒饭、面汤(螃蟹罐头、面条)、老腌菜;晚餐:鱼肉罐头、紫萁干、老腌菜。

从这份一周菜单可以发现,味增汤的出现频繁很高,主要由赤味增与各式蔬菜制成,这与赤味增容易保存且易于搭配有关。此外腌菜几乎每顿都有,以刺激艇员的食欲,肉类基本以罐头肉代替,主食通常是白米饭。

战争期间,日本海军还借鉴了盟友德国海军的经验对潜艇伙食做出调整。1943年,根据日德协定,德国海军同意向日本海军转让一艘ⅨC型潜艇,由弗里茨·施内温德(FritzSd)海军上尉指挥的U-511被选定前往东方。该艇于5月间从法国洛里昂启航,绕过好望角进入印度洋,与日军潜艇进行了联合破交作战后,在槟榔屿(PenangIsland)短暂停留后于8月7日抵达吴港完成移交,加入日本海军序列并更名为吕-500号。U-511停靠槟榔屿期间,泉雅尔海军大佐惊讶地发现,同时返航的日本潜艇官兵个个疲惫不堪,而德国艇员却精神饱满、士气旺盛,在经历近3个月的远航后毫无疲倦之态,上岸后居然立即打起网球。日本海军针对这种差异展开调查,认定德军艇员保持体力充沛的奥秘就在他们的每日伙食中。德国人的主食是黑面包,副食包括各式肉罐头和香肠,生鲜蔬菜主要是土豆、洋葱,还大量食用奶酪和黄油,并通过柠檬补充维生素。而且德国人对食品的食用顺序和搭配安排得更为细致,日军据此认为富含脂肪和维生素的食物有助于保持艇员的体力。

根据调查报告,日本海军在战争后期要求向潜艇艇员每人每天提供60克黄油,并发放维生素片剂,还配发蛋黄酱等食品。然而这些措施并未起到预期效果,大部分日军艇员并不喜欢这些西洋食品。1944年担任伊-56潜艇军医长的斋藤宽海军中尉在回忆录《铁棺》中写道:“在让艇员食用黄油的问题上,我却遇到了很大的阻力。起初,我按照命令将黄油平均分配到各水兵舱,可是过了好几天黄油的分量未见明显减少,显然大部分艇员并不喜欢这种食物,只是迫于命令勉强吃一点。”后来,斋藤想到将黄油掺入米饭的方法让艇员吸收营养,“最初,这种带有甜味、油亮光滑的米饭普遍受到好评,但过了段时间后艇员们渐渐腻烦了这种味道,食欲下降,碗里的剩饭也多了起来”。此外,日军艇员也吃不惯蛋黄酱,甚至将蛋黄酱倒掉,用瓶子来装牙粉。食用黄油和蛋黄酱不仅没能改善艇员们的健康,反而引起肠胃不适、腹泻等症状,最后斋藤只能停止统一配发,由艇员按照个人喜好自行取食。由此可见,由于东西方饮食习惯和体质上的差异,德国盟友的良法对于日本人却未必有效。

日本海军潜艇艇员在舱内用餐的场景鲲鲸蹈海落刀俎,樱花瓣下作珍馐——鲸肉料理当今世界,捕鲸已经是一个极具争议的话题,当环保主义者为禁止捕鲸摇旗呐喊,对捕鲸行为口诛笔伐时,他们的矛头必定会对准日本。当前,基于保护野生动物和海洋生态的理念,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都已经停止了商业捕鲸行为,极少数依旧保留捕鲸业的国家也都对捕鲸数量加以严格限制。而日本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捕鲸国和最大的鲸肉消费国,始终坚持反对禁止捕鲸的立场,即使在1986年《全球禁止捕鲸公约》生效后被迫停止商业捕鲸,却依然以“科学研究”的名义进行捕鲸活动,而捕获量却远超所谓科研所需,有相当一部分鲸鱼流入食品市场销售,多年来一直备受世界舆论的谴责。2018年12月26日,面对重重国际压力,日本政府宣布退出国际捕鲸委员会,并在2019年7月重启商业捕鲸。日本政府对此倒行逆施的解释是为了“科学调查”和维护“传统文化”,这个借口虽不高明,但的确有几分实情,日本捕鲸和吃鲸的传统由来已久。

日本的捕鲸历史可以追溯到6000多年前的绳文时代,从旧石器时代的贝冢和稍后的弥生时代的遗迹中都发现了鲸骨,表明当时日本的古人就已捕获鲸鱼作为食物。在日本平安时代的诗歌总集《万叶集》中有对捕鲸活动的文字记载,到镰仓时代,房总半岛因为发达的捕鲸业而远近闻名,当地人也以鲸肉为主食,位于半岛西岸千叶县铫子市的和田町就是日本历史最悠久的捕鲸渔村。在漫长的历史中,日本渔民逐渐发展出镖捕法、网捕法等捕鲸技术。在江户时代之前,捕鲸依然只是局限于沿海地区的渔业活动,进入相对安定的江户时代后,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规模性的商业捕鲸活动开始出现,建立了被称为“鲸组”的专业捕鲸组织,进而形成以捕鲸和鲸肉加工为主的产业,甚至由地方藩国直接经营。江户时代,捕鲸业的主要产品是用作照明燃料的鲸油、作为食物的鲸肉和用于制作工艺品的鲸骨等,表现江户时代日本捕鲸活动的浮世绘作品而参与鲸鱼的分解工作也是众多渔民的谋生手段之一。江户时代捕鲸业的规模可以从当时最大的捕鲸基地平户藩生月岛的益福组得到体现,在鼎盛时期益福组拥有200余艘捕鲸船和多达3000名渔工,从享保年间到幕末的130年时间里捕获鲸鱼2。17万头。另据19世纪初的文献记载,当时日本太平洋沿岸每年鲸鱼的捕获量约为300头,每头可获利4000两以上。

以“黑船来航”为标志,日本被迫打开国门,进入幕末时代,捕鲸炮、捕鲸母船等西方捕鲸技术也传入日本。最早接触西洋式捕鲸的日本人是中滨万次郎,本是渔民的他因海难流落荒岛,被美国捕鲸船救起并学习捕鲸,辗转归国后于1863年受幕府委派尝试进行西式捕鲸,部分藩国也有相同的举措,但由于缺乏技术和经验多以失败告终。日本捕鲸业的近代化进程直到明治时代才得以实现,大型远洋捕鲸船取代了传统日式捕鲸船,捕鲸技术和加工工艺得以进步,旧时的鲸组逐渐演变成捕鲸公司,捕鲸海域范围也日渐扩大,由太平洋沿海扩展到日本海及朝鲜近海、冲绳海域。为了与俄国、美国和英国的捕鲸船进行竞争,明治政府于1897年4月公布了《远洋渔业奖励法》,对本国捕鲸业给予扶持,到1908年日本的捕鲸公司已达12家,拥有捕鲸船28艘。不过,考虑到保护日本近海的鲸鱼资源,防止过度竞争,日本政府于1909年对捕鲸活动发布限令,规定全国捕鲸船数量不得超过30艘,对捕捞的鲸鱼种类也做出调整。进入昭和时代,日本捕鲸株式会社和大洋捕鲸株式会社的捕鲸船于1934年开始远赴南极海域进行捕鲸活动,主要为了制取和出口鲸油,这是当时日本赚取外汇的重要手段之一。由于担心影响本土鲸肉的价格,加上冷冻运输尚不成熟,南极海域获得的鲸肉利用率不高,直到1937年侵华战争全面爆发,日本开始向战时体制转变,政府鼓励鲸肉消费后,才有更多鲸肉运回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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