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立薰看着她一副立场坚定斗志强的模样,愣了下随即失笑:“却听他又道:“其实,你是喜欢你家少主吧?”
“没……没有!”听到这句,沛芙不知怎么,脸上倏地发烫。
虞立薰却冲她摆摆手,眼带戏谑地叹息:“没有吗?没有就好,否则有你家少主的未婚妻在此,你再喜欢也没有指望。还是早早收起心思为好!”说着,他转头提起那硕大的鸟笼,竟自顾自又逗起鸟来,“你退下吧。”
沛芙被他这话搞得有点晕——这都是啥跟啥?
这虞立薰是扮女人太久,真把自己当成少主未婚妻了?也不对……他如今确实是自家少主货真价实的未婚妻,但是……沛芙觉得头更晕了,正挠着脑袋准备隐藏起来,她却听虞立薰又道:“小暗卫,为了你好,你这张脸,可别再随意让人看见了。”
这还要你说?也就只有这个妖孽会不顾她的意愿,突然出手揭去蒙面巾看自己的脸。
沛芙闪进角落里后,冲着虞立薰的方向扮了个鬼脸,待转回头却吓了一跳:“僚友,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身后那正在散发寒意的黑漆漆一坨,可不正是刚才送宁浣亭离去的僚友绝情么。往常都要差不多半夜回来,今日居然这么快,还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背后,简直跟民间传说里的那些怨灵差不离了。
沛芙拍拍胸口压惊,觉得绝情的视线一直投注在自己身上,不由回望他,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古怪。
她不禁有点心虚:“僚友,你几时回来的?刚才我跟郡主的话,你都听见了?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绝情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只是盯着她看。他的眼神一向冰冷,每次被他这么盯着看,都会让沛芙有种灵魂正在接受拷问的错觉。
回想了一下方才虞立薰与她说的话,沛芙咽了咽口水,决定采用诚恳的态度来承认错误:“僚友,会被郡主看到我的脸,那只是个意外,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还有,我也知道,暗卫是不能对自己主子动心思的。你放心,我是喜欢少主,但只是那种对美好事物的喜欢,绝对不是郡主说的那种意思。”她用非常诚恳的眼神望向绝情,“僚友,你要相信我。比起男女之情来,我其实更喜欢香喷喷的烧卖小笼……”
咦……说到香喷喷,怎么好像真的有香气传来?
沛芙停下了话语,用鼻子仔细闻了闻,发现香味是从绝情身上传出来的:“僚友,你藏了什么好东西?这么香的东西怎么可能藏得住?还不快拿出来看看!”
绝情看着前一刻还一副诚恳认错勇于改进样子的沛芙,转瞬便双眼闪亮充满饥渴地望着自己,一时默然。过了会儿,他才似乎很勉强地掏出个油纸包,丢给快要眼冒绿光的沛芙。
是一只用油纸包起来的烧鸡!
她都多久没吃上过这么新鲜出炉的烧鸡了!
沛芙抱紧了烧鸡,一时感动得两眼水汪汪:“僚友,想不到你待同僚我这么好,知道我最近辛苦了,特意给我加餐送炭,不枉我一直把你视作为世上最好的同僚啊!”
沉默的绝情在她谄媚的赞美下,简短地说了两个字:“少主。”
少主?
沛芙想了想,越发感动:“你是想说,这是少主喊你买来给我加餐表示慰问的?”果然不愧是体贴下属的少主,她就知道自己没跟错主子!
这刚出炉的烧鸡还是热气腾腾的,她怕四溢的香气传到虞立薰那边去,想了想起身跃上房顶,这样既能放心吃烧鸡,又能守着屋里的虞立薰,吃饭干活两不误。
不知为何,一向神出鬼没的绝情没有隐去身形,而是跟着她跃上了屋顶,就坐在月下的屋檐边角上发呆,似乎在思考一个十分艰深的问题。他最近一段时间时常如此,不知到底碰上了什么样的人生沟壑,让他如此反常。
但是他反常是他的事,沛芙有些不太习惯身边长时间存在一座沉默的冰山,她吐掉一根鸡骨头望向绝情:“僚友,你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吗?”
绝情闻声转头望向她,沛芙立马又觉得自己好像正在接受他眼神的拷问,只得投降:“算了算了,你不爱说就继续发呆好了,可以当我不存在。”
况且她想起来,就算绝情愿意同她说起自己的问题,以他那惜字如金的说话方式,自己要弄懂也会猜得很累。
她说完低头抱着烧鸡继续啃,没啃几口就觉得眼前光线一暗,身前传来熟悉的寒气。她惊讶抬头,赫然发现绝情竟突然闪身到了她面前,一只手快速地伸向她面前,竟似要对她出手。
大惊失色之下,她下意识举起手中烧鸡挡在自己面前,绝情的手抓在了烧鸡上,轻微声响后烧鸡分成两半。
沛芙看看自己手里只剩下小半只的烧鸡,又看看绝情手里的大半只烧鸡,一脸莫名:“僚友你怎么了?想吃烧鸡就直接开口啊,我还能不分给你吃吗?”
绝情沉默地将手中烧鸡翻了一面,露出一支正牢牢插在烧鸡上的淬毒小箭。
原来僚友这是千钧一发之际,冲过来救了自己一命。只是可惜了这只少主送的烧鸡,她还没吃几口呢,就毁了大半。沛芙看着那支小箭,决定诅咒那个雇凶杀人连只烧鸡也不肯放过的背后主谋!
绝情已经飞身向小箭射来处追了过去,但眨眼间又飞身回来。沛芙愣愣地看他,他简短地解释:“调虎离山。”
对了,没朝着目标任务袭击,而是特地向暗卫射箭,显然对方是想玩调虎离山之计,把他们这两个暗卫引开后,再对着虞立薰下手。果然还是绝情反应快,未曾中计。
最近对方明显越来越急躁了,这种冷不防一个暗器袭来已经是家常便饭。
沛芙唉声叹气地啃完只剩下小半的烧鸡,擦了擦手便要跟往常一样去虞立薰的屋里,却被身边的绝情一把拉住。
她疑惑地回头看他,却见他放开自己的手,视线转向别处:“男女有别。”
男女有别,所以叫她不要去虞立薰屋里守着?在她已经待虞立薰屋里守了快半个月,他才想到男女有别这回事?况且以前她不都是在少主房里的横梁上躺着守卫的么?
沛芙有点受宠若惊,但还是挥挥手道:“僚友,咱们暗卫有什么男女之别呀,再说屋里那个能当成男人对待么?”说着她跃下屋檐,从窗子跃进了虞立薰的“闺房”,熟门熟路地躺在了虞立薰的**。
自打第一夜**发现蛇之后,这张床就一直是沛芙在睡,虞立薰是死活也不愿睡上去,非要推说让沛芙当替身。这倒便宜了沛芙,天天能享受郡主级别的高床软枕,但也因此顺道替睡在榻上的虞立薰挡了不知多少场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