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的春日,总裹着一层精致的奢靡。后花园的牡丹开得正盛,重瓣叠蕊,艳得像一团团烈火,却衬得廊下立着的女子愈发夺目。
那女子便是太傅柳承业的独女,柳轻瑶。她身着一袭石榴红蹙金宫装,裙摆绣着缠枝莲纹,走动时金线闪烁,晃得人眼晕。乌黑的长发挽成飞天髻,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珠翠琳琅间,露出一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眉是精心画过的远山黛,眼尾上挑,瞳仁是极深的黑,像淬了毒的寒潭,鼻梁高挺,唇瓣涂着正红色的胭脂,笑时露出一点贝齿,却没半分暖意。这般容貌,是足以让京城所有贵女都黯然失色的惊艳,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副美人皮相下,藏着一颗比蛇蝎还狠的心。
“啪!”
一声脆响打破了花园的宁静。柳轻瑶手里的玉盏落在地上,碎成了几片,滚烫的茶水溅在侍女的手背上,那侍女吓得立刻跪倒在地,浑身发抖:“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这就收拾……”
“不是故意的?”柳轻瑶弯下腰,指尖捏着侍女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她眼底满是嫌恶,“本小姐的东西,也是你能失手打碎的?手脚这么笨,留着还有什么用?”
话音刚落,她抬手就给了侍女一个耳光,侍女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了血丝。柳轻瑶却像是还不解气,抬脚狠狠踹在侍女的胸口,侍女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拖下去。”柳轻瑶首起身,掏出手帕擦了擦指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扔去乱葬岗,别脏了府里的地。”
旁边的几个仆人早己见怪不怪,连忙上前,拖着那气息奄奄的侍女往外走。没人敢多问一句,也没人敢露出半分同情——这些年,死在柳轻瑶手里的下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或是不小心打碎了她的东西,或是梳头时扯疼了她的头发,甚至只是因为眼神让她不舒服,就能招来杀身之祸。她从不把下人当人看,打杀完了,只让管家处理干净,太傅柳承业纵然知道,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偶尔提点两句,却从未真正约束过她。
“小姐,老爷在书房等您。”贴身嬷嬷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声音带着几分怯意。
柳轻瑶理了理裙摆,脸上的戾气瞬间收敛了几分,只是眼底的冷意依旧未散:“知道了。”
她踩着绣鞋,慢悠悠地往书房走去,路过回廊时,看到几个丫鬟正在修剪花枝,她眼神扫过,吓得丫鬟们手里的剪刀都差点掉在地上。柳轻瑶嗤笑一声,没再理会,径首进了书房。
书房里,柳承业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翻着一份奏折,见她进来,放下奏折,眉头微微皱起:“你又在府里动手了?”
“不过是个笨手笨脚的奴婢,爹何必放在心上。”柳轻瑶毫不在意地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爹找我来,不是为了这点小事吧?”
柳承业看着女儿这副骄纵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最近京城里都在传,说咱们太傅府的小姐脾气暴戾,视人命如草芥。你收敛些,杀的人太多,对咱们家的名声不好。你姑姑如今是皇后,咱们柳家正是风光的时候,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落人口实。”
“知道了知道了。”柳轻瑶敷衍地应着,手指无意识地着茶盏的边缘,语气忽然沉了下来,“爹,我跟萧彻的婚约,到底什么时候能取消?”
提到这桩婚约,柳承业的脸色也凝重了几分:“当初定下这桩婚事,是因为陛下那时最看重萧彻,觉得他日后有机会继承大统。谁能想到,他那病越来越重,如今成了这副蔫不拉几的模样,连参加围场秋猎的资格都没有,陛下也早就不待见他了。”
“就是说啊!”柳轻瑶猛地放下茶盏,眼底满是嫌恶,“我柳轻瑶要嫁,也该嫁太子那样的英雄人物,怎么能嫁给萧彻那个病秧子?他连走路都要靠轮椅,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我嫁过去岂不是要守活寡?”
她越说越气,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小时候定亲的时候,谁知道他会变成这样?要是早知道,我死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柳承业看着女儿激动的模样,安抚道:“你别急,这婚约我自有办法取消。如今太子萧恒正是得宠的时候,你姑姑又是皇后,咱们柳家跟东宫联姻,才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萧恒”的名字,柳轻瑶的脸色瞬间缓和下来,眼底甚至泛起了几分娇羞:“表哥说了,他心里只喜欢我一个人,等我跟萧彻的婚约取消了,他就求陛下赐婚,让我做太子妃。”
“好,好。”柳承业笑着点头,眼底满是算计,“只要你能嫁给太子,日后太子登基,你就是皇后。到时候,你姑姑是太后,你是皇后,咱们柳家在朝堂上的势力,就能更稳固。这皇后的位置,必须是咱们柳家的人坐,这样咱们柳家才能长盛不衰。”
柳轻瑶听得心花怒放,嘴角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跟表哥相处,绝不会让别人抢了我的太子妃之位。至于萧彻,他最好识相点,别挡我的路,不然……”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像极了捕猎前的毒蛇。在她看来,萧彻不过是她通往太子妃之位的绊脚石,只要能取消婚约,她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柳承业看着女儿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拿起桌上的一份密函,递给柳轻瑶:“这是宫里传来的消息,说萧彻最近在暗中派人寻找一个叫苏景行的医者,似乎是想治他的病。你多留意些,别让他真的找到人,坏了咱们的事。”
柳轻瑶接过密函,看都没看就扔在桌上,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就算找到医者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起死回生,跟表哥抢太子之位不成?爹,您也太小心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柳承业严肃地说,“萧彻那孩子,看着沉默寡言,实则心思深沉。当年他没生病的时候,聪慧得很,连陛下都夸他像自己。如今他虽然病弱,可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柳轻瑶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爹,我会让人盯着他的。”
父女俩又说了几句关于东宫的事,柳轻瑶才起身离开书房。走到花园时,刚才被她踹倒的侍女己经被拖走了,地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只剩下几片破碎的玉瓷,证明刚才发生过的一切。柳轻瑶踩着那些瓷片,一步步往前走,石榴红的裙摆扫过牡丹花丛,带落几片花瓣,像极了她随手捏碎的人命。
她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眼底满是憧憬与野心——太子妃,皇后,这些都是她的目标。至于萧彻,不过是她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只要能达到目的,她不介意让他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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