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掠”的幻影看着司徒黛的沉默,脸上的温柔一点点被焦急所取代。他向前走了一步,距离她更近。“黛儿,你不相信我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受伤的哀伤,每一个字都像是羽毛,试图拂去她心头的防备。“跟我走吧。”“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战争,杀戮,到处都是。”“只有我能保护你,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得到永远的安宁。”他再次伸出手,掌心向上,一个完美的,不容拒绝的邀请。司徒黛闭上了眼睛。那充满诱惑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描绘着一幅没有痛苦,没有别离的画卷。很美。美得像一个毒药酿成的梦。可她的心海深处,却有另一幅画面,自行浮现,无比清晰。那不是和煦的微风与云海。那是燃烧的星辰与破碎的战舰。一个身影,沐浴在血与火之中,暗金色的战甲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痕。他站在尸山血海之上,脊梁挺得像一杆永不折断的长枪。他面对着足以吞噬星系的敌人,眼神里没有半分退缩。那双眼睛……那里燃烧着的是足以开天辟地的火焰,是守护一切的决然。是他许下星海之约时,那份跨越时空的坚定。那才是她的男人。司徒黛缓缓睁开了双眼。眸光清冽,如万年冰川下的寒潭,映不出半点幻影的温柔。“我的男人,他不会对我说‘我来保护你’。”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无形的冰剑,斩碎了周围和煦的空气。“他只会说。”司徒黛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等我,然后与我并肩’。”话音落下的瞬间。世界,变了。那句代表着她道心最深处认知的话语,成为了刺破所有伪装的利刃。“江掠”幻影脸上的温柔与哀伤瞬间凝固,然后如同面具般寸寸碎裂。“不——!”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他俊朗的面容开始扭曲,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蛆虫在蠕动,眼眶里流淌出漆黑的脓血。他的身体在拉长,变形,背后生出扭曲的骨刺,温柔的手掌化作了闪烁着寒光的利爪。短短一息之间,那个温柔的幻影,就变成了一头狰狞可怖,散发着无尽怨毒与软弱气息的人形怪物。心魔。“你为什么不接受!那不是你最想要的吗!”心魔咆哮着,声音里充满了被戳穿谎言的恼羞成怒。它化作一道黑影,携带着腐蚀神魂的污秽气息,猛地朝司徒黛扑了过来。“你斩不了我!”“我就是你!我就是你内心最深处的渴望!是对安宁的向往,是对战斗的恐惧!是我让你变得完整!”它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脑,试图在最后关头,动摇司徒黛的意志。司徒黛站在原地,甚至没有移动分毫。面对扑面而来的狰狞与恶臭,她的神情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不,你不是。”她轻声开口,像是在陈述一个最简单的事实。“渴望与他相守,是真。”“但那份渴望,不是软弱的退缩,而是让我愿意踏入这片法则风暴,去追赶他脚步的力量。”“爱,不是软弱。”司徒黛缓缓抬起右手,纤长的食指与中指并拢。“它是我最强的铠甲。”一柄小剑。一柄不过三寸长,通体由纯粹精神力凝聚而成,流转着七彩琉璃光辉的玲珑小剑,在她的指尖悄然成形。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毁天灭地的威能。它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却仿佛蕴含着斩断世间一切虚妄的,最本源的道韵。“去吧。”她屈指一弹。没有破空声。没有流光。那柄玲珑小剑就那样凭空消失。下一瞬,又凭空出现。它出现的位置,是那头狰狞心魔的眉心正中央。心魔扑击的动作,猛地僵在了半空。它那双流淌着黑血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难以置信。它低头,看着自己毫无伤痕的胸膛,又抬头看向司徒黛。它想咆哮,想质问。可它发不出任何声音。一道道七彩的裂纹,以它的眉心为中心,飞速蔓延至全身。在一声轻微的,如同琉璃碎裂的清响中,心魔庞大的身躯,连同它所有的不甘与怨毒,彻底烟消云散。周围的一切,开始崩塌。祥和的天璇峰,温柔的云海,高耸的建木幻影,如同被砸碎的镜面,化作亿万碎片,纷纷剥落。世界恢复了它本来的面目。依旧是那片没有上下四方,没有时间流逝的虚无。依旧是那足以撕碎圣人的,狂暴的法则风暴。深紫色的寂灭光刃。赤金色的灼热流光。漆黑的空间裂隙。亿万法则碎片依旧在狂乱飞舞,朝她奔涌而来。但这一次,一切都不同了。司徒黛静静地立于风暴的中心。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这些曾经带给她无尽痛苦与折磨的法则碎片,此刻却像是无数最基础的符文,清晰地倒映在她的瞳孔深处。不再是混乱的噪音。而是构成宇宙的,最本真的乐章。她的识海,前所未有的清明。她的道心,在斩却心魔之后,变得通透,圆满,再无一丝瑕疵。玲珑宝体与玲珑道心,在这一刻,达到了完美的共鸣。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就在她双眸开合的一瞬间。整个通天建木的禁地核心,猛然一滞。那奔腾咆哮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法则风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诡异地静止了一刹那。紧接着。以司徒黛的身体为绝对的中心。所有狂乱的,相互冲突的法则碎片,开始以一种玄奥的轨迹,缓缓转动。它们不再彼此攻击,不再相互湮灭。它们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君王。一个巨大无比的,由纯粹法则构成的有序漩涡,开始缓缓形成。而司徒黛,就站在这风暴之眼的最中央。:()悔婚女战神,你小姨成我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