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得到一切,却还是不知足!
罢了,只要这个人是她,只要她肯在他身边,不管是以什么面目对他,哪怕最后自己万劫不复,他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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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绾梳洗的时间未免有些过长了。
虽是临时搭建的帐篷,可谢翊因为身份尊贵,连营帐也是同拓汗一样的规格。帐中由屏风一分为二,前面是会客间,后面是内间,因想着沈绾今晚也许会来,他早早吩咐人在里间备下热水,她不至于耽搁这么久。
转入屏风挑开帘帐,只见浴桶中的女子昏昏沉沉靠在桶边,玉瓷般的脸颊掩映在水雾里,再次浮起红潮。
伸手一探,果然又发烧了!
谢翊果断从旁扯来干净绒毯,将人从桶里抱了出来。她乖巧依偎在他怀里,轻得像片羽毛。
将人放在榻上,仔细替她擦干头发,又找来军医探脉煎药,待把一切收拾妥当,再三向军医确定她并无大碍后,谢翊才彻底松了口气。
“将军,您肩上的伤要及时上药,听说马上又要出征,可不能大意。”老军医苦口婆心道。
“这点小伤不碍事,”见老军医面容严肃,谢翊无奈转了话风,“有劳您挂念,我晚些会自己上药的。”
“唉……”老军医摇头叹息,“年轻人,还是对自己多上点心。”
沈绾被灌下一大碗中药,口中苦得要命,朦朦胧胧睁开眼,只见昏黄烛火下,男人劲瘦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正往胸膛上药。
那个位置,是她刺下的伤口。
视线留神一凝,竟发现男人背上浅浅留有不少疤痕,看痕迹,像是旧年伤疤。
他回到拓摩不到半年,这场战争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他怎会有这些伤痕?难道早在她身边做影卫时,就已经留下了?
“醒了?”男人转头轻笑,“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泡澡把自己泡晕的。”
谢翊缠紧绷带,合上衣领,方才眉眼间蕴染的怒意早已被舒展的笑意取代。
他其实只比沈绾大一岁,只因平日杀伐征战,多是以持重沉稳的样子示人,此刻倒难得露出几分少年气。
“你才被泡晕,我明明是……”沈绾刚醒,神志还未完全回拢,一听见他这话下意识羞恼地努了努嘴。
谢翊难得见她这般娇俏,心中一喜,愈发逗弄起来:“明明怎样?自己发烧了也不知道,我这可是第二次帮你请大夫,这诊金你打算如何付?”
“诊金?”沈绾水眸迷茫,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军营里看病付诊金的?
见谢翊嘴角噙笑,她立即意识到他的捉弄,先前意识回拢,她随即敛了神色,翻了个身面朝床榻里面。
他们之间现在这种关系,他居然还有心情跟她玩笑?沈绾忽然觉得谢翊像是变了个人,记忆里那个永远冷着脸,在她身边沉默寡言的小侍卫,居然会有一天坐在她面前说笑。
真是不可思议。难道说当初在大胤,他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也是,在异国当俘虏哪里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不苟言笑也是人之常情。
现在的她,跟那时的他,还真像啊。
谢翊见她再次恢复沉默,尚未散去的笑意凝在眉角。他侧头熄了烛火,合衣上了床榻。
沈绾是第一次和人同睡一床,而且还是个对她有所企图的男人,尽管早在心底做了无数次心里建设,可她还是绷紧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