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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马祖道一的禅法思想与洪州宗的崛起(第2页)

释怀海,闽人也。少离朽宅,长游顿门。禀自天然,不由激劝。闻大寂始化南康,操心依附。虚往实归,果成宗匠。[23]

二书皆云怀海于南康投师,僧传甚至称是“始化南康”时即至,南康投师有可能,始化即至则未必。从陈栩《唐洪州百丈山故怀海禅师塔铭》来看,没有明言怀海于何时参礼马祖,但是也没有否定其南康时前来的可能。据《塔铭》,怀海寿六十六,腊四十七,则应于十九岁受具,即在大历二年(767),此后他又到庐江浮槎寺阅读藏经数年,然后参大寂,如此仍有可能于大历八年(773)前到龚公山。

药山惟俨(745—828)也是于此时从学。他“居寂之室垂二十年”,如此他从马祖肯定在大历八年(773)前。因而他也是在龚公山从马祖问道的。[24]

马祖到龚公山最迟始于大历二年(767)。据《塔铭》,“又至于处(虔)之龚公山……刺史今河南尹裴公久于禀奉”,此“裴公”即裴谞,此年任虔州刺史。[25]

这一时期当结束于大历八年(773)。据《塔铭》,“大历中,尚书路冀公之为连帅也,舟车旁午,请居理所”,而据《唐刺史考全编》,路嗣恭于大历七年至八年为洪州刺史、江西观察史[26]。又据僧传本传,“大历中,圣恩溥洽,隶名于开元精舍。其时连率路公耹风景慕,以钟陵之壤,巨镇奥区,政有易柱之弦,人同凑毂,禅宗戾止,降祥则多,顺而无违。”[27]如此道一是于大历八年(773)度僧时隶名虔州开元寺,结束了长期为私度僧的日子,此后又为连帅路嗣恭请到江西首府钟陵。正因为马祖先隶名于虔州开元寺,才有后来建中中诏僧归所隶,鲍防密留不遣之说,若是隶名洪州开元寺,则无此事,由是也可证大历八年度僧时马祖尚在虔州,是年末移居洪州。

第四,洪州时期。

这是马祖传法的最后阶段,也是最为重要的阶段。钟陵为江西首府,所谓“巨镇奥区”“人同凑毂”,在这样一个政治文化和经济中心传法,其影响自然不同。这也表明马祖禅风的某种程度的转向,从山居转向都市,从独立自修转向与官方的一定程度的合作。这种转变是及时和必要的,没有这一转变,恐怕就没有后来洪州宗的极盛。

这一时期前来学法的弟子最多,有资料可考的也最多。著名的有章敬怀晖(756—815)、兴善惟宽(755—817)、汾州无业(760—821)芙蓉太毓(747—826)、五泄灵默(747—818)、南泉普愿(748—834)、庐山归宗、东寺如会(744—823)、茗溪道行(752—820)、天皇道悟(748—807)、大梅法常(752—839)、云秀神鉴(?—844)、南岳永泰(761—829)、华严智藏(?—835)、九井玄策(?—854)等。

这一时期共十五年时间,是马祖弘法最为兴盛的阶段,也是洪州宗得以成立的阶段。

马祖道一是怀让的弟子,他继承六祖自性是佛之义,更言即心即佛,“心外无别佛,佛外无别心”,众生自心是佛,“此心即是佛心”,引《楞伽经》云:佛语心为宗,无门为法门。道一又不满于神会妄称禅宗历代以《金刚经》传宗,偏重般若而轻视如来藏之失,故重新强调《楞伽经》对印证禅宗一心之法的作用,或言马祖错解经义,认中心之心(Citta)为心性之心(Hrda),但心本有中枢、中心之义,人心即在身体中枢,在禅宗看来,二者自然无别,此心即是真心、佛心,即是中枢、根本。马祖又据《华严经》“三界唯心”之义,认为“凡所见色皆是见心,”即事即理,即色即心。既然染净诸法皆归一心,故“若了此心,乃可随时著衣吃饭,长养圣胎,任运过时”[28]。在修习方面,马祖强调的是“不断不修,任运自在”。心即佛心,事即佛事,“心事不二,是为存用”,由此也可以看到《金刚三昧经》的影响,故任运为修,时时见功,“举足下足,常在道场,施为举动,皆是菩提”[29]。如此马祖继承前代宗风,进一步将禅修与日常生活结合起来,提出平常心是道之说。

平常心是道之说,究竟是不是始自马祖尚有争议。杜继文先生便将其发明权归于南泉普愿,道是将对平常心的种种解释“概括为‘平常心是道’,并给以赞称人生本能的内容,最早不超过普愿,或者说,在普愿之外没有第二人”[30]。

杜先生的依据是普愿门下对平常心问题讨论最多,赵州从谂由此悟道,长沙景岑也对此作了进一步的解释。这一说法确有道理,后世讲平常心,大都举赵州参南泉公案,直接言及马祖者不多。《景德传灯录》之前的史传中都没提到此说与马祖有何直接关联,《景德传灯录》也只是在卷二十八《诸方广语》所载《道一禅师语录》中才提到此乃马祖首创,前面并未言及。

据杜先生所考,“《广语》所记的道一语录,由逻辑体系不尽相同的三部分构成,明显是后人的杂糅。其后一部分,分别真妄、智愚、迷悟,与普愿一系所讲的‘平常心’,出入尤其明显”[31],因而《广语》是不可靠的。

总论上说,杜先生言之有据,持之有故,但感觉证据不太充分。现存资料之中,《祖堂集》最早提到平常心。

梵日问曰:“如何即成佛?”大师(指盐官)答曰:“道不用修,但莫污染,莫作佛见、菩萨见,平常心是道。”梵日言下大悟。[32]

通晓大师梵日为新罗人,大和年间来华,事盐官齐安禅师。从这段问答来看,盐官齐安同样有可能是此说的创见者,其说与马祖所述十分相近。据《景德传灯录》卷二十八所载《马祖语录》:

道不用修,但莫污染。何为污染?但有生死心造作趣向,皆是污染。若欲直会其道,平常心是道。谓平常心无造作,无是非,无取舍,无断常,无凡无圣。经云:非凡夫行,非贤圣行,是菩萨行。[33]

盐官齐安所述与马祖一致,而且显然有所发展。马祖引《维摩诘经》主张无凡无圣,强调非凡非圣、非佛非众生的菩萨行,盐官则干脆连菩萨见也不要。盐官与南泉为同门,他在当时的影响不亚于南泉,号称“北有汾州,南有盐官”,他的这一思想未必来自南泉。

洪州门下除盐官、南泉两系论及平常心之外,还有百丈怀海一系。据《临济录》,临济义玄言“所以古人云:‘平常心是道。’”[34]又据《宗镜录》卷九十八,千顷和尚云:“汝今但能绝得见闻觉知,于物境上莫生分别,随时著衣吃饭,平常心是道,此法甚难?”[35]千顷和尚即黄蘗弟子千顷楚南,可见百丈门下同样强调平常心是道。

既然马祖门下至少有三支论及平常心是道,将其发明权归于任何一支都未必公平,归于三支共祖马祖道一则是合乎常理的假说。正是因为马祖有这一思想,故其门下弟子对之发扬光大,不过南泉一支对此尤其重视并有所发明倒是不必否认的。

那么平常心究竟意味着什么?平常心是道又有何种含义呢?此事看似平常,实则大难。

杨曾文先生指出:

所谓“道不用修”和“平常心是道”是有其特定含义的。不修,不是绝对不修,更不是如同“凡夫”那样的不修,而是在体认自性前提下的放弃取舍意向的自然而然的生活和修行;平常心,就是在这一过程中保持“无造作”“无所得”的自然心态。[36]

杨先生的解释颇为精当,是得其三昧的。

平常心是道之说与马祖整个思想体系和一门宗旨是相应的。怀让见六祖,六祖问其“什么物凭么来?”,怀让答“说似一物即不中”,又问其“还可修证否”,怀让答“修证即不无,污染即不得”,六祖对此大为称赞,道是“只此不污染,诸佛之所护念。汝既如是,吾亦如是”。此物何物,本来不该说破,为了方便言说,可谓之自性本心,亦名佛性。自性是佛,本来具足,故不须造作,本来清净,故不必拂拭,因而本来即是,不须再修,那么怀让还强调修证即不无呢,为的是害怕众生执著于此,放任不修,沦为凡夫。马祖承袭师说,又对之进行了发展,干脆直言即心是佛,道不用修。

六祖言顿修,怀让言修证,马祖言无修,名称有异,其理无二。马祖强调道不用修,是因为当时之人执著于修道,企图以有为法至无为境,以造作趣向心到涅槃乡。马祖指出,道不属修,若是后天修得,即非本有,有修有成,则有终有毁,乃无常法,非无为道。

道不用修,但莫污染,有念有修,有行有证,即是污染,因而修道即是背道,离道愈远。从这一意义上说,平常心是道,任心是道,顺性是道,自然是道。平常心即是无造作、无是非、无取舍、无断常、无凡圣之心,亦即扫除一切分别二见之心。

据《祖堂集》卷十八《赵州和尚》:

师问:“如何是道?”南泉云:“平常心是道。”师云:“还可趣向否?”南泉云:“拟则乖。”师云:“不拟时如何知是道?”南泉云:“道不属知不知,知是妄觉,不知是无记。若也真达不拟之道,犹如太虚,廓然**豁,岂可是非!”师于是顿领玄机,心如朗月。[37]

赵州直问,南泉直答,并无玄虚。所谓趣向,即是修证,赵州初不达师意,于平常心有疑,便问是否需要修行、趣向以达于道,南泉则云道无方所,拟向则乖,离道转远,道非修得,欲修则违。赵州于时仍然不解,还以分别心推测至道,再问若非擬向,如何得知所证所修是不是道,南泉答云道不在两边,既不是知,亦非不知,若能真达至道,则心如太虚,廓然无他,如何会有是非二见。赵州此时才大彻大悟。

从这段问答来看,南泉的解释与马祖无别。道非两边,平常心无趣向,非造作,是故平常心是道。赵州得悟之后,心如朗月,随缘放旷,任性逍遥,且出语无滞,无所罣碍。

又据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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