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员手上的冻伤在艾丽持续不断的圣光治疗下,终于遏制住了恶化,但整只手依旧呈现出不健康的青紫色,活动困难,显然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他靠在冰凉的金属墙壁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还未从刚才那可怕的幻象和剧痛中完全恢复。而那名持剑的老兵,虽然放下了武器,但精神依旧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身体不时地颤抖一下,对周遭的一切反应迟钝。古神的低语并未因这场内部的冲突而停歇,反而像是嗅到了恐惧的甘美,变得更加粘稠和恶毒,持续不断地刮擦着每个人的神经。通道深处依旧黑暗,仿佛一张等待着吞噬一切的巨口。赵桂斌看着眼前这两名几乎失去战斗意志的士兵,心中明白,再带着他们深入,无异于带着两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不仅会害了他们,更可能将整个团队拖入绝境。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站起身,走到自己的行囊前,开始默默地整理。他将大部分浓缩食物、干净的饮水、以及剩余的御寒药剂分成了两份。又检查了一下那几副抗魔耳塞,确认功能完好。布雷登和艾丽看着他动作,都没有出声劝阻。他们都清楚,这是目前最现实,也最无奈的选择。赵桂斌将分好的物资和两副耳塞拿到两名士兵面前,放在了地上。“沿着我们来时的路回去,”他的声音平静,没有责备,也没有虚假的鼓励,“通道里的标记应该还在。出去之后,直接返回北伐军前哨营地。把这些情况……告诉卡尔文指挥官。”那名冻伤的士兵茫然地抬起头,看了看地上的物资,又看了看赵桂斌,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无力的叹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累赘。而那名老兵,在听到“回去”两个字时,身体猛地一震,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脱离危险的如释重负,有抛下同伴的羞愧,还有一丝未能完成任务的失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只是深深地看了赵桂斌一眼,那眼神中不再有之前的狂怒,只剩下一种被恐惧碾碎后的麻木。他没有去拿那些物资,而是挣扎着站起身,踉跄地、头也不回地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背影在通道幽蓝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萧索。冻伤的士兵见状,也勉强支撑着站起来,用未受伤的手笨拙地捡起地上的物资,对着赵桂斌三人微微鞠了一躬,低声道了一句“保重”,然后也追随着老兵的脚步,消失在了通道的拐角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被古神的低语和通道本身的死寂所吞没。队伍只剩下了四人:赵桂斌、艾丽、布雷登,以及始终如同旁观者般的克罗米。通道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少了两个人,空间似乎宽敞了些,但那无形的压力却并未减轻。克罗米那非人的金色眼眸扫过赵桂斌,又看了看士兵消失的方向,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一种客观评价的口吻:“懂得在绝境中权衡,不强行捆绑注定拖累队伍的人送死。你比其他那些……执着于扮演‘救世主’或者沉迷于‘掠夺力量’的‘外来者’,更懂得尊重生命本身的价值。这或许……也是泰坦会选择你作为‘持锚者’的原因之一。”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赞赏还是仅仅陈述一个观察到的事实。赵桂斌没有回应。他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称赞的决定,这只是一个在残酷现实面前,不得不做的、令人心情沉重的选择。他弯腰捡起老兵掉落在地上的佩剑,将其仔细地插回剑鞘,放在墙边。或许,后来者能用上。他重新背好行囊,握紧了手中的模型,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和内里与低语对抗着的秩序之力。“我们继续。”他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摒弃了所有杂念后的坚定。前路未知,危机四伏,但队伍的核心变得更加凝练。他们将继续深入这座泰坦的囚笼,直面古神的低语,去寻找那个能稳定记忆、揭示真相的“锚点”。这一次,他们只能依靠彼此,以及各自心中那份不容摧毁的信念。:()穿越魔兽:打破剧情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