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昌延微微叹了口气,目光依旧轻蔑。
少了往日金银堆叠出来的慵懒,如今整个人看上去都沧桑了不少,但是眼底的阴狠却是比往日更甚。
“殿下,你这箭的准度该练练了。”宋折目光轻轻扫过面前人被射穿的小臂,似笑非笑地微微侧头对钟辞说道。
还好有三支,若还是只有一支箭,怕是都难以命中。
钟辞自然也知晓,否则何故将弓弩送去改造。她无语地瞥了望了宋折一眼,懒得理会他。
“殿下!”
通道再次被打开,外面的亮光渗透进来,向兰步履匆忙,在看到钟辞没什么事情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随后走到她身边说:“殿下,陈太守带人已经将这里都围起来了。”
“陈兴安?”随着话音刚落,裴昌延已经下意识冷笑,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四殿下竟看得上陈兴安那种懦弱小人,看来真是无人可用了啊。”
“小人?”钟辞不可置否,“裴大人似乎还沉浸在过去的美梦之中,就不怕你最后的下场,连你口中的小人都不如?”
看着对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嘴角噙着一抹玩味,余光瞥到了宋折不着痕迹弹了一个药丸进兰姬的嘴里。
“四殿下可真会说笑。”
他表兄是当朝太尉,裴家更是一方世家大族,就算他把天捅穿了也有裴家给他兜底。若是钟辞还想安然回到王城,还想远在王城的大王子和王后安稳,就不可能敢杀他。
思及此处,裴昌延眸光闪了闪,“四殿下,我们不妨做个交易?”
“哦?”
“放我离开,我保证之后你在河州的事情绝对不会传入王城。”
“噗。”钟辞没忍住笑了出来,“裴大人忘记了?你每月传回王城的信里,可是都说的我命不久矣。”
“你怎么知道?!”
不待钟辞话落,他脸上原本只有几分气定神闲的神色骤然轰塌,沉声质问。
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混沌危险,透着暴雨来临前的压抑死寂。
钟辞收了面上的笑意,回以他沉沉的目光:“你以为河州还是原来你可以一言堂的河州吗?”
声音极冷,直直刺进裴昌延的耳膜。
他目光越来越阴狠癫狂,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还时不时发出嗤笑。
“你以为你胜券在握,你以为没能带走我不过就损失了一个兰姬,不仅如此,你甚至还觉得你能翻身重新占有我,才不停地告诉王城的人,我命不久矣。”钟辞嘴角轻扯,轻描淡写地吐出他所有的想法,“不过也多谢你的信,不然来的可能就是你的你表兄,而不是草包王业。”
“你把王业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裴昌延也冷静了几分,只是眼神还是狠狠盯着她,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还有何曹呢?他竟让河州落到你的手上!”
言语中带着浓烈的不甘,不甘多年来控制的河州,一朝成为他人的踏脚石,更是不甘他竟会输,还是输给了一个深宫里出来的不受宠的公主。
“王业,现在做着和你一样事情。至于何曹,他早就背弃杨家了,就不要想着他会来帮你。”
钟辞静静看着他,余光却是瞥向了一旁的兰姬。
吃下药丸后的面色已然好了不少,手臂和脖颈此刻也能小幅度的转动。
是时候收尾了。
“裴大人不如猜猜你的结局?”她脚步微微后移,脸上的笑容弧度却是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