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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平衡术（第2页）

“李卫，你负责核实项目数据与居民诉求；晚秋，你协调技术对接和政策支持。一个月后，我要一份能经得起历史检验的评估报告。”

李卫接过钢笔时，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笔杆，上面的刻字棱角分明。

他忽然明白陆文中这手“平衡术”的精妙之处——让自己这个“空降兵”担任副组长，既是对赵国立副市长的制衡，也是对杨西海市长的暗示；

给林晚秋同样的职位，则是在敲打她的同时，保留了改革派的颜面。更妙的是让两位副组长分管不同领域，既避免首接冲突，又迫使他们必须通力合作。

“对了，”陆文中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个牛皮纸袋，“这是陈院士的资料，你们下午去拜访一下。老人家脾气倔，最讨厌官僚作风。”

走出市委大楼时，午后阳光有些晃眼。李卫低头看着手中的钢笔，“求真务实”西个字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林晚秋忽然停下脚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响声：

“李卫，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卫抬头，正对上她探究的目光。

那双眼睛多了几分现代女性的锐利。他忽然想起陆文中那句关于“江南盐务案”的惊人之语，或许这位市委书记早就知道些什么。

“林市长说笑了。”李卫转动着钢笔，笔帽在指间划出优美的弧线，“我就是个跑腿打杂的秘书。倒是您，刚才在书记办公室，为什么不坚持反对？”

林晚秋冷笑一声，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因为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坚持原则，什么时候该顾全大局。下午三点，陈院士家楼下见。”黑色轿车绝尘而去，留下淡淡的香水味。

李卫站在原地，望着轿车消失的方向。

陆文中这步棋，表面是成立评估小组，实则是将他和林晚秋这两颗原本可能相互消耗的棋子，摆到了同一个棋盘上。

三十天的评估期，既是对项目的考验，更是对他李卫的考验——赵国立的眼线遍布政府大院，黄天雄的地产帝国虎视眈眈，还有那个藏在暗处的孙一城。。。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高云飞的号码。这位IT怪才的声音依旧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卫哥，又有什么吩咐？我刚破解了市政监控系统的——”

“先别管监控。”李卫打断他，目光扫过街角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那是孙一城的司机，“帮我查两个人。

一个是工程院院士陈敬之，重点查他近五年的研究经费来源；另一个是。。。”他顿了顿，想起陆文中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查二十年前江南盐务案的相关资料，越详细越好。”

挂了电话，李卫着口袋里的钢笔。

笔杆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吴纯林送的那方端砚，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公寓抽屉里。陆文中究竟知道多少？那句关于清朝的问话是试探还是警告？成立专项评估小组这步棋，看似给了他施展拳脚的舞台，实则也让他暴露在了更多目光之下。

街角的阴影里，孙一城收起手机，嘴角勾起阴鸷的笑容。李卫果然要去查陈院士，赵副市长交代的任务完成得比预想中顺利。

他转身走向停在巷口的黑色帕萨特，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奶茶店的玻璃窗后，张艳萍正用手机对着他拍照，嘴里还嘟囔着：“这小白脸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干好事。。。李秘书说的没错，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夕阳西下时，李卫站在陈院士居住的老式单元楼下。红砖墙上爬满爬山虎，三楼窗口飘着蓝白格子窗帘，窗台上摆着几盆多肉植物。

他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深吸一口气走上楼梯。

这三十天的评估，将是他在这个时代真正立足的关键一役。陆文中的“平衡术”固然精妙，但他李卫能从雍正朝的微末小吏做到封疆大吏，靠的可不止是看懂棋局，更擅长在棋盘之外落子。

他敲响302的房门时，指尖的钢笔微微发烫。

门内传来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李卫推门而入，看见一位白发老者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德文资料——正是那份环保技术的原始数据。

“陈院士您好，我是李卫。”

老者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你就是那个指出能耗数据有问题的年轻人？坐。正好帮我看看，这德国人的计算公式，是不是少了个系数？”

李卫心中一动，原来陆文中早己布好了后手。

他走上前，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忽然想起高云飞昨晚发给他的邮件——关于德国企业在中国区的能耗报告，果然与原厂数据存在微妙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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