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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剿匪预案（第1页）

李卫的手指在智能手机屏幕上划出残影，清代官场练就的指尖功夫此刻全用在跟这个叫"微信"的西洋镜较劲。高云飞教的语音转文字功能突然弹出条消息，李卫盯着那行跳动的文字，眉头拧成了疙瘩——这情形，倒比当年处理江南盐帮火并还要棘手三分。

"郑彪带人砸了老王家玻璃？"李卫猛地拍向桌面，茶盏里的龙井溅出几滴，在吴纯林砚台上晕开墨色涟漪。这方穿越而来的清代端砚此刻正静静卧在桌角，暗纹里似乎还藏着当年处理漕运匪患的密档。他着冰凉的砚台边缘，忽然想起雍正六年在扬州府智擒水匪的旧事。

"李哥您看这照片。"王伟刚的眼在办公室灯光下闪着狡黠，手机相册里的碎玻璃碴子映出户主惊恐的脸。拆迁队长特意把衬衫领口扯出几道褶子，恰到好处地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淤青，"郑彪那伙人昨晚踹开三家门，嘴里骂骂咧咧说什么挡黄总财路的都这下场。"

李卫端起茶盏呷了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管淌下，却压不住心头窜起的火气。他穿越到这江城市不过三月，从市长秘书做到开发区项目负责人，原以为凭着雍正爷亲授的权谋术足够应对，没承想这现代社会的"匪患"竟比当年的白莲教还要嚣张。

"黄天雄这是狗急跳墙了。"李卫将茶盏重重顿在桌上，青花瓷盖磕出清脆声响，"开发区环评报告卡了他的地产项目，就动这些下三滥手段？"他忽然冷笑两声，当年他在浙江查办盐商时，可比这黄天雄有手段的多了去了。

王伟刚谄媚地递上包中华烟，打火机窜出的火苗照亮李卫眼中闪过的厉色。这副表情让拆迁队长想起上周李卫智斗赵国立副市长的场景——当时这位前清能吏只用三句似是而非的话，就把副市长的刁难怼了回去，那股子不动声色的狠劲，比郑彪的砍刀更让人胆寒。

"王队可知当年我在苏州府如何剿匪？"李卫忽然话锋一转，手指轻叩桌面打起节拍，"那时太湖盗匪猖獗，我先让捕快扮作粮商引蛇出洞，再令水师封锁湖面，最后。。。"他故意停顿，看着王伟刚紧张得咽口水的模样，"再让乡绅联名递状纸，逼着按察使不得不出兵。"

拆迁队长的狐狸眼瞬间亮了："您是说。。。要学当年那样引蛇出洞？"

"非也。"李卫摇头晃脑，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出个圈，"现代剿匪，得用现代法子。"他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备注"高云飞"的名字，拨号键按下去的瞬间，忽然想起这IT怪才教他的网络追踪术——倒比当年的眼线盯梢效率高上百倍。

"李哥有何吩咐？"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高云飞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我刚破解了郑彪团伙的聊天记录，这伙人昨晚在兄弟烧烤聚会，提到要给姓刘的包工头放点血。"

李卫瞳孔骤缩。刘建国是开发区项目的关键举报人，手里握着黄天雄违规拿地的证据。他想起上周在拆迁办见到的那个瘸腿汉子，黝黑的脸上满是风霜，递过来的举报材料边角都磨得起了毛边。

"立刻给刘工家装隐蔽监控。"李卫压低声音，清代密探传递消息的暗语不自觉溜了出来，"用你那千里眼盯着，若有异动，按红灯照的规矩。。。"他猛地住口，改口道，"按之前说的应急预案，先报警再通知我。"

挂了电话，李卫捏着下巴在办公室踱步。青砖地面被踩出沉稳的节奏，恍惚间又回到了当年的两江总督衙门。他忽然停在窗边，望着楼下车水马龙，嘴角勾起抹算计的笑——当年对付漕帮用的"剿抚并用"，如今倒可以改成"技警结合"。

"王队，你这就去安排。"李卫转身从抽屉摸出个U盘，塞进王伟刚手里，"把这东西交给张艳萍，让她的市井眼线盯紧郑彪常去的几个场子。告诉她，按当年天津卫查访脚夫帮的法子，每人每天五十块情报费，发现郑彪藏身处另有重赏。"

拆迁队长捏着冰凉的U盘，忽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上周李卫就是这样递给他份假合同，让他故意透露给赵国立的人，结果反将副市长一军。此刻夕阳正斜照进办公室，李卫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竟有几分当年雍正爷御批奏折时的威严。

"还有。"李卫叫住正要出门的王伟刚，从笔筒抽出支钢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串号码，"这是周蓉的电话。你找个公用电话打过去，就说城西仓库有好戏看，记得用变声器。"他想起那位泼辣女记者上次追着问开发区腐败问题时的样子，眼睛亮得像要喷出火来——这等人物，不正比当年都察院的言官更能搅动舆论？

夜幕降临时分，李卫站在窗前看手机地图。高云飞发来的定位点正在闪烁，郑彪的车正往城郊仓库移动。他忽然想起下午匿名发给市公安局的举报信，那些精心裁剪的威胁录音和照片，足够让警方出动特警了。这现代社会的"剿匪"，既要用高云飞的科技手段，又得借周蓉的舆论东风，更少不了张艳萍的市井情报网——比当年调动八旗绿营还要复杂三分。

"李秘书还在忙？"杨西海市长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李卫慌忙收起手机，只见老市长捧着保温杯站在逆光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似笑非笑。这情形让他想起当年乾隆爷突然驾临江南织造局，吓得他连夜把贪腐账本藏进空心竹杖。

"市长您看这个。"李卫迅速切换表情，把打印出来的举报材料递过去，"开发区项目遇到点麻烦，有黑恶势力威胁举报人。"他特意将郑彪的犯罪记录摆在最上面，眼角余光瞥见市长捏着材料的手指微微发白。

杨西海沉吟片刻，手指在材料上点了点："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臣。。。我以为。。。应当效仿当年。。。效仿市里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多部门联动。"他故意加重"多部门"三个字，看着市长眼中闪过的了然——这官场话术，不管哪个朝代都是通用的。

老市长放下材料时，保温杯底在桌面磕出轻响："明早九点，让公安局长到我办公室。"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回头，"李卫，这事办漂亮点。"

李卫望着市长背影，忽然觉得这现代官场的"剿匪"，比当年的刀光剑影更考验功夫。他摸出手机拨通陆思盈电话，听着那头清冷的女声响起，忽然想起当年在扬州初见岳思盈的情景——同样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同样在危难时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陆律师，咨询个事。"李卫望着窗外渐深的夜色，远处霓虹灯牌闪烁不定，"如果要给一群现代山匪设个包围圈，是该先断他们的财路，还是先端他们的老巢？"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像冰棱坠落在玉盘："李卫，你又把清代剿匪手册拿出来用了？"

李卫捏着发烫的手机，听着陆思盈细致分析现代法律程序，忽然觉得这江城市，倒比当年的两江官场更有挑战性。他着吴纯林砚台，暗忖明天这场"剿匪"大戏，定要让黄天雄和郑彪之流知道——不管哪个朝代，为官者的铁腕，从来都比黑道的砍刀更锋利。

此刻城郊废弃仓库里，郑彪正将砍刀劈进啤酒桶，琥珀色液体混着泡沫淌满地面。他掏出最新款智能手机，对着屏幕那头的黄天雄狞笑："放心黄总，明晚保证让刘建国那老东西消失。"手机屏幕映出他脖颈处狰狞的纹身，像极了李卫记忆里那些被擒的水匪头目——当年这些人也是这样嚣张，首到冰冷的铁链锁住他们的脖颈。

李卫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手机上高云飞发来的实时监控画面，嘴角勾起抹冷笑。他将加密后的举报材料发给周蓉，又给张艳萍转去两万块情报经费，最后点开与陆思盈的聊天框，输入一行字："明晚酉时三刻，好戏开场。"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吴纯林砚台忽然发出轻微的碎裂声。李卫低头看去，一道裂纹正从砚台中心蔓延开，恰似当年他亲手绘制的剿匪合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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