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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默契联手（第1页）

江城开发区管委会大楼

林晚秋将一叠文件重重拍在桌面上，红木办公桌发出沉闷的响声，惊得站在对面的招商局长下意识绷紧了背。

"钱文龙昨晚又去拜访了王副主任？"她指尖划过文件上"慈善捐赠三百万"的字样，语调平稳得听不出情绪，唯有捏着钢笔的指节泛白暴露了内心的波澜。

招商局长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这件事本该是机密，副市长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林、林副市长，只是正常的企业。。。""正常？"林晚秋打断他的话，将钢笔在指间转出个利落的花，这是她极度不悦时才有的动作，"开发区项目招标在即，一个竞标企业频繁接触评审委员会成员，你管这叫正常？"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高挺的鼻梁在左侧脸颊投下细长阴影。这位年仅三十五岁就身居高位的女副市长，此刻周身散发的气场让空调温度都仿佛骤降三度。招商局长缩着脖子不敢接话，他知道林晚秋的行事风格——这位市委党校最年轻的客座教授，办公室里永远摆着《行政许可法》和《招投标实施条例》，连桌角的绿植都修剪得像用尺子量过般规整。

李卫端着泡满枸杞的搪瓷杯站在走廊拐角，耳朵却像捕捉猎物的猎犬般支棱着。孙一城鬼鬼祟祟钻进安全通道的身影刚消失，他就听见办公室里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这位穿越而来的市长秘书嘴角勾起抹了然的笑——看来林晚秋那边也收到钱文龙的"礼物"了。

"小李啊，这是开发区最新的环评报告。"市长杨西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昨夜子时，李卫在租住的老房子里对着铜镜推演局势。当指尖抚过吴纯林砚台冰凉的螭龙纹时，突然想起康熙爷当年整治漕运的典故。那些漕商惯用的伎俩，与如今钱文龙的手段何其相似！先以重金铺路，再用美人计攻陷防线，最后借官场势力扫清障碍。

"高兄，帮我查两个人。"李卫对着手机那头的IT怪才说道，老式诺基亚屏幕上跳动着"林晚秋""王副主任"的名字。电话那头传来键盘噼里啪啦的声响，夹杂着高云飞含混不清的嘟囔："放心吧卫哥，这王副主任上周刚在澳门输了八十万。。。"

林晚秋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刺耳声响。招标流程修改方案己经改到第三版，可总觉得哪个环节还藏着漏洞。当她烦躁地扯松领带时，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是陌生的分机号。

"林副市长，听说您喜欢收藏紫砂壶？"电话那头传来刻意压低的沙哑嗓音，李卫正躲在消防通道里用公用电话拨号，手里把玩着枚刚从王伟刚那骗来的U盘，"王副主任把招标参数泄露给钱总了，就在开发区后门那家老地方茶馆。"

林晚秋猛地挂断电话，抓起文件就往外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急促声响在走廊回荡，她在电梯口撞见捧着保温杯的李卫，李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东窗事发前，总会有些不寻常的动静。"

当林晚秋带着纪检人员突袭"老地方"茶馆时，正撞见王副主任将个牛皮纸袋塞进钱文龙助理怀里。玻璃窗倒映出她冷峻的侧脸，像极了李卫记忆里岳思盈怒砸盐商账本的模样。她抬手看表的动作让李卫心头一跳——分秒不差，正是他算准的收网时机。

"李秘书，这是新修订的招标流程。"林晚秋将文件递到李卫面前时。

李卫回到办公室时，发现孙一城正鬼鬼祟祟翻动他的抽屉。这位嫉妒心强的秘书慌忙把文件塞回原处，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李哥，市长找你。"李卫不动声色地扫过被翻动的文件——那正是他故意放在桌上的"外地企业意向书"，边角处用清代密信的隐写墨水标注着几行小字。

深夜的开发区管委会大楼只剩零星灯火。林晚秋对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招标系统发呆，当鼠标指针悬在"确认修改"按钮上时，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里，是钱文龙与黄天雄在会所密谈的照片，拍摄角度刁钻得像是监控死角。照片下方还有行备注："明晚八点，码头仓库见。"

窗外的月光洒在她睫毛上凝结成霜，林晚秋突然想起今早李卫弯腰捡文件时，领口里露出的半截红绳——那款式分明是清代才有的同心结。这个神秘的市长秘书，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李卫此刻正站在高云飞的电脑前，看着屏幕上跳动的银行流水。高云飞叼着棒棒糖含糊道："这钱文龙真够狠的，挪用拆迁补偿款去炒期货。"李卫指尖敲击着桌面，突然想起林晚秋修改的招标流程第17条——要求竞标企业提供近三年的完税证明。这招可比当年雍正爷查抄曹府时用的手段高明多了。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林晚秋在办公室门口发现个信封。里面没有现金也没有银行卡，只有张泛黄的老照片——二十年前的拆迁安置现场，年轻的她正举着相机拍摄抗议的居民，而照片角落里，个戴瓜皮帽的老者正对着镜头微笑，胸前挂着的正是吴纯林砚台同款玉佩。

"林副市长早。"李卫端着保温杯出现在走廊尽头，枸杞在热水里翻滚沉浮。当两人擦肩而过时，林晚秋突然开口："李秘书似乎对清代官制很熟悉？"李卫脚步不停，背影在晨光中拉出细长影子："略懂些皮毛，就像林副市长您对紫砂壶的了解那样。"

会议室里，钱文龙看着投影屏上突然跳出的财务审查通知，脸色由红转白。他精心编织的关系网正在土崩瓦解，那些原本承诺帮忙的官员此刻都低着头装聋作哑。当目光扫过坐在角落的李卫时，突然发现对方正用只有两人能看懂的手势比划着什么——那是清代盐商间传递消息的暗号，意思是"东窗事发"。

林晚秋合上笔记本的瞬间，与李卫交换了个眼神。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宛如当年在扬州府衙并肩查看盐引账本的李卫与岳思盈。虽然隔着三百年的时光洪流，这对默契的盟友己然在现代官场的棋盘上，布下了围剿贪腐的天罗地网。

夕阳西下时，李卫独自站在市政府广场。当鸽子从头顶掠过，他掏出手机拨通陆思盈的电话。"陆律师，请教个问题。"老式诺基亚在掌心泛着温暖的光，"如果把清代的密折制度用在现代企业审计上。。。"电话那头传来清冷的笑声，像极了林晚秋钢笔划过纸张的声响，在这现代都市的喧嚣中，交织成跨越时空的奇妙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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