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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钱文龙的卷土重来开发区项目的新变数（第2页）

市政府三楼的市长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得像个道观。杨西海背着手站在窗前，望着楼下车水马龙，发际线比上个月又后退半寸。李卫注意到他手指间的烟卷己经烧到过滤嘴，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这位老市长只有在极度焦虑时才会这样。

"坐。"杨西海转过身，眼袋垂得像挂了两个铅球，"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李卫刚要开口，门被推开了。赵国立副市长拿着保温杯走进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李卫身上停留半秒，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杨市长，钱总到了。"

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随之而入，身形挺拔如松，眼尾那道细纹笑起来恰到好处。李卫的目光瞬间凝固在对方胸前——那枚鸽血红宝石领带夹在灯光下闪着妖异的光，活脱脱就是和珅当年那枚翎管的现代版。

"李秘书我们又见面了！"钱文龙热情地伸出手，掌心温热干燥，"上次招商会您说我这领带夹像古董，还真让您说对了。"他凑近半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乾隆年间一位中堂大人的。。。。。。"

李卫皮笑肉不笑地回握："钱总家学渊源。"指尖传来的力度让他心头一凛——此人手上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老茧，绝不是普通商人该有的手。

"钱总刚从海外回来，就带着诚意来投资我们江城开发区。"赵国立慢悠悠地拧开保温杯，枸杞在水里打着转，"他旗下的文龙集团，己经收购了黄天雄留下的几家关联公司，资质完全符合竞标要求。"

杨西海重重咳嗽两声："李卫，你负责旧城改造的同时，把开发区项目也兼顾起来。钱总是我们的重要投资方，你们要多沟通。"

李卫敏锐地捕捉到老市长眼底的无奈。这分明是赵国立硬塞进来的人，杨西海却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望着钱文龙那张笑意盈盈的脸，突然想起清代笔记里记载的一段话："和珅初入官场，尝以红宝石翎管示众，人皆以为炫富，实则暗藏联络暗号。。。。。。"

"钱总打算怎么开发？"李卫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面——这是他从吴纯林砚台里那卷密信上学的摩斯密码，"黄天雄留下的烂摊子可不轻，光是拆迁户的补偿款就欠着八千万。"

钱文龙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笑得更灿烂了："李秘书放心，我们集团最讲诚信。"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份文件推过来，"这是五千万的慈善捐款承诺书，专门用于旧城改造项目。"

李卫扫了眼文件末尾的签名，笔锋锐利如刀，带着股杀伐之气。他突然想起高云飞没说完的话："对了钱总，听说您公司刚注册就通过了所有审批？这效率在江城可是头一份。"

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固。赵国立的茶杯停在半空，杨西海的咳嗽声戛然而止。钱文龙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变，眼尾那道细纹弯成好看的月牙："李秘书说笑了，我们只是运气好。"他突然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其实我祖父也姓卫，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李卫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这句话像道惊雷劈进脑海——清代笔记里记载，和珅倒台后，其党羽卫姓官员曾携巨款潜逃南洋。。。。。。他猛地按住怀里的砚台，冰凉的石质让他强迫自己冷静："是吗？那可真是缘分。"

送走钱文龙时，赵国立意味深长地拍着李卫肩膀："小李啊，开发区项目关系重大，要多向钱总学习。"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毒蛇吐信，"可别像黄天雄那样，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走出市政府大楼，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李卫摸出手机，高云飞的信息赫然在目："钱文龙公司股东里有个叫卫明的，身份信息显示己故，但我恢复了他十年前的社保记录——跟您身份证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手机差点脱手。李卫靠在冰凉的大理石柱上，摸出那方砚台。夕阳下，砚台底部竟浮现出几行模糊的小字，像是被什么液体浸泡过："乾隆西十五年，卫氏携款南渡，化名钱姓。。。。。。"

远处传来张艳萍中气十足的喊叫："李卫！你跑哪去了！社区好声音的奖杯都刻好你名字了！"

李卫望着天边火烧云，突然想起钱文龙临走时塞给他的名片——鎏金卡片背面，用极小的篆书写着一个"卫"字。他把砚台贴在胸口，冰凉的石质贴着滚烫的心脏，仿佛听见三百年前老管家吴纯林的叹息："主子，这官场啊，从来都是换汤不换药。。。。。。"

开发区项目的变数，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这个钱文龙，究竟是来复仇的卫氏后人，还是赵国立布下的新棋子？李卫掏出手机拨通陆思盈的电话，听筒里传来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李卫？我正想找你，黄天雄案的卷宗里发现个奇怪的名字。。。。。。"

李卫望着远处缓缓沉落的夕阳，嘴角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容。不管是谁，这场开发区的棋局，他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