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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作为向文学科学挑战的文学史节选1汉斯罗伯特尧斯(第2页)

与加达默尔相同的是,姚斯指出,任何阅读活动,都是在一定的期待视野中进行的。姚斯的“期待视野”指的是,在文学阅读之前及阅读过程中,读者作为接受主体,在心理上形成一种阅读的“既定图式”,即阅读经验期待视野,简称期待视野,它是接受者从自己现有的条件出发对文学作品所能达到的理解范围,可以看成是读者对作品的某种“先入之见”,是一种预先存在的阅读意向。期待视野既是阅读理解成为可能的基础,又是其限制。期待视野和接受动机将决定读者对所读作品内容的取舍,决定他的阅读重点,也决定他对作品的基本态度与评价。在具体的阅读中,期待视野又呈现为文体期待、形象期待和意蕴期待。姚斯还进一步区分了个人期待视野和公共期待视野,并把后者规范为接受美学的主要任务。文本展现了作者的“初始视野”,而读者具有的是“现今视野”,理解就意味着两种不同视野的融合,为此姚斯还提出“视野融合”这个概念,认为它是作品的终极意义和价值所在。

姚斯对“视野”这一概念进行创造性重构,期待视野是在如下三个层次中展开的:

①面对一部作品,读者不是白板一块,而是有某种“成见”;

②在阅读中,作品与读者相互作用,读者产生对作品的期待态度;

③期待视野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处在不断建构与改变过程中。

第三个层次很容易引起疑问——是不是任何一个读者都有权利推翻既有的文学史论断?显然,在姚斯这里,答案是肯定的,“期待视野”的确赋予了读者极大的权力。同时,另一个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就会遭到严重的挑战——一部作品是否存在某种不变的客观价值?姚斯认为,不存在一个客观的、超然于历史之外的价值审判,一部作品的价值本来就是浮动于不同历史时期的读者接受之中。在这里,我们似乎看到姚斯与钟惺相似的思路。他们都认可不同的历史时期的同一部作品可能呈现不同的意义;他们都承认这正是作品的历史性所在,正是读者的阅读赋予作品无穷的意义,历史的、社会的读者根据自己的理解评判一部作品的优劣,使得作品代代相传。

(2)新的文学史观点

传统的文学史研究领域,有一种保守的倾向,把文学史缩减为文学的创作史和美学的表现史,即作者和作品的历史。大多数文学史家认定,唯有作家的创作活动和作品是可以追溯的历史事实和可见而稳定的因素。但是,这种传统的文学史观忽略了一个简单的事实:文学作品只有被接受并产生影响才能流传下去,未被接受的作品无论如何都不会进入文学的历史进程。究其实质,文学史是作家、作品和读者三者之间的关系史。不仅如此,姚斯的观点更为激进,文学史首先是文学被读者接受的历史。在《挑战》中,姚斯从文学接受历史的宏观角度入手,先指出文学史研究的困境,文学史已经成为一种“伪历史”,学者们所讨论的问题也大多是伪问题。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危机?这是因为文学史家既外在于历史的维度,又缺乏审美判断。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重建历史与美学之间的联系。

在《挑战》中,姚斯坚持“历史接受方法”。接受被分为垂直接受和水平接受两种。垂直接受是指历史地考察读者接受的文学作品,有的文学作品蕴藏的含义逐渐被发掘;水平接受是指同时代的个人、阶层、社会集团对同一部作品的接受的不同。引入历史之维就是引入读者之维,这种引入是接受美学之所以关注文学史的关键所在。姚斯强调的历史接受三维度也很重要,即文学自身独具的历时性、文学自身独具的共时性、文学在整个历史过程中的关系。

质言之,任何文学研究,都是对文学史的研究,研究现实的接受必须追溯其历史接受。将文学史看成文学效果的历史是接受美学的审美策略。当然,正像消费者的喜好和兴趣必然对生产者发生影响一样,读者的接受程度必然会有力地影响作者的文学生产——尽管人们没有理由简单地将这种影响解释为作者无条件地服从读者。对文本的理解,在许多时候变成了一种历史的功能,或者变成了一种阅读的后果。这样,文本的确定性消失了,那么,文本的活力从何而来呢?答案正如姚斯所言,“只有阅读,才能使文本从死的语言物质材料中挣脱出来,而拥有现实的生命”。

文学接受史与“期待视野”之间的关联处在哪里?姚斯认为,一部作品的价值和意义应当用它的潜在特性作用于接受意识时产生的审美效果来衡量,对一部作品进行接受和评价的历史就是这部作品的作用史。在文学史写作中应引入作用史的原则,可以通过各时代接受者的文学“期待视野”的方法来加以描述。

总之,在《挑战》中,姚斯不仅提出了一种新的文学史观,强调文学接受活动及其主体在文学历史进程中的作用,不排斥作家、创作和文本本身的规定性,而且他坚持任何一部文学作品的社会意义和美学价值只有通过读者的阅读才能实现,把作家、作品、读者之间的关系视为一个动态的完整的文学过程。这两个层面的理解显然是全面的,无疑有助于克服形而上学的客观主义历史观,推动文学史研究中方法论的变革。

姚斯的批评思想来源复杂,比如,他既承认马克思主义所坚持的文学的历史性,接受马克思主义中的文学效果与接受的思想,又把它当成实证主义文学史的代表来批判,认为它不过是“生产和表现美学”;他借鉴形式主义作为研究文学作品的审美接受理论,但又批评其忽略了历史;他还批判“形式主义—结构主义”学派把文学作品视为形式和技巧的总和。总体上,姚斯认为这两种文学史方法都只能给我们一个封闭而非开放的文学体系。不过,他的观点有时难免流于简单与片面,有过于偏激之嫌,比如,他甚至嘲笑乔治·卢卡契只是把文学看成外在世界的被动的镜子,这其实是由于姚斯没有正确理解卢卡契思想所致。

80年代初,姚斯回顾他这篇文章中对文学接受的一些假说,修正了一些值得商榷的陈述。他说:“接受美学并不是独立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原则,它并不足以解答自己所有的问题。我们不如说,它是对方法的片面反映,它不拒绝任何补充,而且还有赖于和其他原则的配合。”[18]姚斯如此为接受美学定位,应该说是较为辩证的。

[1]尧斯又译“姚斯”,因所选译有译为“尧斯”,故引文部分用此名,而论述时则通用“姚斯”。这篇论文在西方评论界被视为接受美学的宣言式文章。由于英译文与原文有出入,这里根据德文版《接受美学:理论与实践》(慕尼黑,威廉·芬克出版社,1979)译出,原编者对原文有删节。——译者注

[2]这种方法不仅通过历史追究一个诗人的成就,其身后的声誉和影响,还对理解这个诗人的历史条件和变化进行研究。——原注

[3]中世纪法国长篇民间故事诗。

[4]流行于中世纪凯尔特民族的一个传说。

[5]法文,意为“武功歌”。

[6]法文,意为“韵文故事”。

[7]引自汉斯-格奥尔格·加达默尔的《真理与方法》,284、285页,1960。——原注

[8]苏联形式主义学者J。蒂尼亚诺夫的《论文学进化》(1927)最精辟地提出了这个纲领。这个纲领只是在对文学类型史结构转变问题的探讨中才得到部分的实施。——原注

[9]引自H。布卢门贝格(H。Blumenberg)的《诗与阐释学》第3卷,692页。——原注

[10]根据V。埃利希(V。Erlich)的观点,“差异质量”这个概念对形式主义学者来说有三层意思,“在描绘真实的层次上,这个概念是指‘偏离’真实,即富有创造性的变形;在语言层次上,这个词表示偏离常用语言惯用法;最后在文学动力学的层次上,是指对占统治地位的艺术标准的改变”。引自《俄国形式主义》,慕尼黑,281页,1964。——原注

[11]贡戈拉(1561—1627年),西班牙诗人。他的后期诗歌矫揉造作,词句晦涩难懂,形成“贡戈拉派”。

[12]《诗与阐释学》第2卷《内在的美学——美学反思》,W。伊瑟尔编辑,慕尼黑,395~418页,1966。——原注

[13]张廷琛编:《接受理论》,194页,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89。

[14]HaJauss,AesthetidLiteraryHermeieapolis,MiyofMiaPress,1982。见“导言”部分。

[15][德]汉斯-格奥尔格·加达默尔:《真理与方法》(上),洪汉鼎译,380页,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9。

[16][德]汉斯-格奥尔格·加达默尔:《真理与方法》(上),洪汉鼎译,354页,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9。

[17][德]汉斯-格奥尔格·加达默尔:《真理与方法》(上),洪汉鼎译,390页。

[18][德]姚斯:《论拉辛和歌德的伊芙琴尼亚:关于接受美学方法的局限性》,见刘小枫选编:《接受美学译文集》,237页,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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