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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悲惨世界(第1页)

二、《悲惨世界》

早在1828年,雨果就知道一个真实的故事:1806年有个出狱的苦役犯,名叫皮埃尔·莫兰,他因偷了一块面包被判了5年监禁;出狱后,他黄色的身份证使其在就业中屡遭拒绝;后来,他受到主教米奥利的接待,后者把他交给了自己的兄弟赛克斯丢斯·德·米奥利将军。洗心革面的莫兰最后在滑铁卢英勇牺牲。19世纪30年代,雨果不断关注着工人艰辛劳动却食不果腹的严酷现实。1834年,他还为此写下了中篇小说《克洛德·格》。1841年1月,他曾目睹酒徒无赖向妓女掷雪球的场面。慢慢地,《悲惨世界》的故事有了雏形。40年代中期,雨果为《悲惨世界》拟就了“一个圣人的故事,一个男子的故事,一个女子的故事,一个娃娃的故事”的情节构架。至此,卞福汝主教、冉阿让、芳汀和珂赛特4位主角已经呼之欲出。终于有一天,雨果在给友人瓦克里的一封信中,欣喜地宣告:“今天,1861年6月30日,上午8点半,当一轮红日挂上我的窗扉时,我写完了《悲惨世界》……”流亡在大西洋上的盖纳西岛的法兰西一代文豪终于完成了他篇幅最长、历时最久、分量最重的辉煌巨著《悲惨世界》。

《悲惨世界》共5部,长达百万余言,包含着丰富的社会历史内容。小说叙事始终围绕着冉阿让的生活史展开。不忍眼睁睁地看着姐姐的几个孩子饿死,善良纯朴的失业工人冉阿让偷了一块面包,结果被捕入狱,又因几次未遂的越狱屡屡加刑,总共服了19年的苦役。获释后无家可归的冉阿让,在颠沛流离中受到卞福汝主教的热情款待,但他却偷走了主教家的银餐具。警察抓住了他,主教非但不怪罪被押解来的罪人,反而替他开脱,称餐具乃是赠予而非被窃。卞福汝主教的仁爱感化了冉阿让,他决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后来化名马德兰的冉阿让在蒙特猗市成为一位成功的企业家,并被市民们选为市长。利用自己的政治资源和经济实力,冉阿让广布仁爱,造福于民。妓女芳汀及其女儿珂赛特就受到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芳汀死后,他从无赖德纳第手中接回了珂赛特,将其抚养成人,其间他一直受到警长沙威的追捕与迫害……

故事的中心人物冉阿让是一只“迷途知返的羔羊”。这个受尽迫害、歧视与苦难的劳动者,虽曾做下错事,并一度对社会充满仇恨,但总体看来却是一个内心仁厚、品德高尚的好人。尤其在被卞福汝主教的仁爱感化之后,冉阿让更简直成了一个十足的圣者。

人道主义思想是贯穿《悲惨世界》的一条红线。在小说的序言中,雨果明确指出:“只要法律和习俗所造成的社会压迫还存在一天,在文明鼎盛时期人为地把人间变成地狱并使人类与生俱来的幸运遭受不可避免的灾祸;只要本世纪的三个问题——贫穷使男子潦倒,饥饿使妇女堕落,黑暗使儿童羸弱——还得不到解决;只要在某些地区还可能发生社会的毒害,换句话同时也是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来说,只要这世界上还有愚昧和困苦,那么和本书同一性质的作品都不会是无用的。”小说故事的展开完全是基于如上的断言:通过冉阿让前期的故事揭示贫穷如何使男子潦倒,通过芳汀的故事揭示饥饿如何使女人堕落,通过珂赛特的故事揭示黑暗如何使儿童羸弱,通过沙威的故事揭示法律和习俗的压迫。

人道主义思想,既是雨果同情地描写“潦倒”“堕落”“羸弱”等人世“困苦”“灾祸”的出发点,也是他对被“法律和习俗”所主导的社会进行批判的尺度。不仅如此,雨果还把人道主义的感化力量视为改造人性与社会的手段。小说中的卞福汝主教与后来的冉阿让就体现了他的这一思想。卞福汝主教是个完美无缺的基督教人道主义者,他历尽艰难热心传教,对下层民众充满悲悯,不遗余力地倡导善意、关切、尊重和互助的博爱。冉阿让的“重生”便是由他这种爱心的感化达成。冉阿让出狱后,产生了“凶狠残暴的为害欲”,偷走了热情款待他的卞福汝主教的一套银器,面对要带走他的警察,卞福汝主教竟说这套银器是他自己送给冉阿让的,接着又另外赠送他一对银烛台。主教告诉他:“我赎的是您的灵魂,我把它从黑暗的思想和自暴自弃里面救出来,交还给上帝。”

在主教的感召下,冉阿让皈依宗教,立志向善,成为一个乐善好施、充满博爱精神的慈善家和圣人。冉阿让的善举使得他所在的小城消灭了穷困和失业,变得欣欣向荣,和谐友爱。作者这样来描写冉阿让的工厂:“厂里分两个大车间,一个男车间,一个女车间。任何一个无衣无食的人都可以到他那里去报名,准有工作和面包。……欣欣向荣的气象广被一乡,渗透一切。失业和苦难已经消灭。”冉阿让的仁爱甚至感化了铁血警犬沙威。沙威本是统治阶级的忠实奴才和爪牙,是冷酷而残暴的法律的化身。他残酷迫害那些贫穷饥饿的人,不仅像幽灵一样跟踪追捕冉阿让,而且也是造成芳汀悲惨死亡的直接祸首。然而,当他被起义的共和战士捉住被处死刑时,冉阿让却千方百计救了他。冉阿让的这一义举,使沙威发现他迫害多年的苦役犯原来是个高尚的人,他从前的思想动摇了,他的“人性”开始复活。突如其来的新的心灵体验与其一直所坚守的法律原则之间的激烈冲突,致使他精神错乱跳河自尽。作者就这样宣布了善对恶的最终胜利。此种近乎童话式的描写,一方面让人感到人道主义的仁爱似乎真的成了一种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的神奇力量,另一方面却又未免在小说所揭示出来的严酷生存现实面前显得苍白。仁爱万能的乌托邦思想,无疑是一种阶级调和与改良主义的主张。

雨果的思想矛盾在《悲惨世界》里表现得十分明显。他宣扬人道主义,主张仁爱,同时又对人道主义的局限有所突破——在某种程度上肯定了革命暴力。他用大量的篇幅、浓重的色彩描绘了气势宏大的1832年巴黎民众起义,热情歌颂了那些衣衫褴褛、遍体创伤而坚持街垒战斗的共和主义英雄。在雨果看来,革命和战斗的终极目的是为了实现人道主义理想,是不得已采取的手段,而人类生活的最高准则永远是“仁慈”的“爱”。

《悲惨世界》是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艺术珍品。首先,小说独特的人物、戏剧化的情节无不充满了浪漫主义的传奇色彩和理想光辉。例如,贫穷的苦役犯冉阿让一跃而成为蒙特猗市的企业主和市长——对以浪漫主义的视角和手法展开叙事的作家来说,这“一跃”是否以及如何能实现并不是他感兴趣的问题,重要的是经由情节来表达自己理想主义的思想观念。显然,冉阿让这一人物是高度理想化即“观念化”的,作者为了通过他来体现人道主义的精神力量,不断赋予其诸多异于常人的非凡举动;他无所不包的宽恕(对沙威)、毫无私心杂念的爱心(对珂赛特、对芳汀、对商马第等)使其超尘脱俗成为具有人道主义“神格”的人物。与这样的人物、情节措置方式相适应,作品中许多细节和场景的描写自然也就充斥着浪漫主义的夸张与巧合,如冉阿让攀上战舰极高的横杆去救一个水手而自己跳入海中逃走,被警察追捕得走投无路竟能抱着珂赛特翻高墙进入修道院,而碰到的人又恰好是受过他恩惠的割风伯伯;冉阿让躺在棺材里被抬出修道院;冉阿让在巴黎下水道中碰到的人恰是德纳第……

其次,小说以史诗般的规模,反映了广阔的社会生活,有很强的现实主义精神。《悲惨世界》艺术世界的历史经纬,上限可上溯到卞福汝主教曾经历的1793年大革命**的年代,卷末一直延伸到马吕斯所参加的1832年巴黎民众起义。小说展现了近半个世纪历史长卷中法国社会的广阔生活画面:外省偏僻的小城,滨海的新兴工业城镇,可怕的法庭,黑暗的监狱,巴黎悲惨的贫民窟,阴暗的修道院,恐怖的坟场,郊区寒碜的客店,保王派的沙龙,资产阶级的家庭,大学生聚集的拉丁区,惨烈绝伦的滑铁卢战场,战火纷飞的街垒,藏污纳垢的下水道……更主要的是,作者在全部历史景象与过程的中心,安置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社会现实,即下层人民的悲惨命运。

作为“观念小说”,《悲惨世界》的叙事具有“政论”和“抒情”的鲜明品格。小说的政论风格,不仅体现为人物与情节的观念化,而且也直接表现为或是由作者直接出场或是由作者借人物之口所发表的大量议论中。例如,关于作者所关心的“法律”问题,小说中有这样的直接表态:“法律在处罚方面所犯的错误比犯人在犯罪方面所犯的错误还大”,怎么解决呢?“惩罚轻一点就好了。”关于作者所关心的“贫穷”问题,他写道:“芳汀的故事说明什么呢?说明社会收买了一个奴隶。向谁收买?向贫苦收买。向饥、寒、孤独、遗弃、贫困收买。令人痛心的买卖。一个人的灵魂交换一块面包。贫苦卖出,社会买进。”关于作者不赞同但又不能不面对的“革命”问题,小说中有这样的句子:“朋友们,我们所生活的和我跟你们说话的时刻是一个黑暗的时刻,但是我们是为未来付出这可怕的代价的。革命——就是我们为了这个光明的未来所必须缴纳的通行税。”小说的抒情风格既来自于作者不时喷涌而出的大段大段的直抒胸臆,也来自于其作为浪漫派作家所固有的高昂、激越、热情的语言。一般来说,雨果身后的现代作家大都反对将叙事文本变成社会讲坛的这种做法。

思考题:

1。为什么说雨果是法国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的领袖?

2。雨果有哪些重要的诗集?

3。雨果有哪些重要的剧作?

4。《悲惨世界》在艺术上有哪些主要特点?

5。结合具体作品谈谈对雨果人道主义思想的理解。

原典选读

《悲惨世界》(节选)

(法国)雨果

十二主教工作

次日破晓,卞福汝主教在他的园中散步。马格洛大娘慌慌张张地向他跑来。

“我的主教,我的主教,”她喊着说,“大人可知道那只银器篮子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的。”主教说。

“耶稣上帝有灵!”她说。“我刚才还说它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主教刚在花坛脚下拾起了那篮子,把它交给马格洛大娘。

“篮子在这儿。”

“怎样?”她说。“里面一点东西也没有!那些银器呢?”

“呀,”主教回答说,“您原来是问银器吗?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大哉好上帝!给人偷去了!是昨天晚上那个人偷了的!”

一转瞬间,马格洛大娘已用急躁老太婆的全部敏捷劲儿跑进祈祷室,穿进壁厢,又回到主教那儿。

主教正弯下腰去,悼惜一株被那篮子压折的秋海棠,那是篮子从花坛落到地下把它压折了的。主教听到马格洛大娘的叫声,又立起来。

“我的主教,那个人已经走了!银器也偷去了。”

她一面嚷,眼睛却落在园子的一角上,那儿还看得出越墙的痕迹。墙上的垛子也弄掉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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