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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双城记(第2页)

“喂,我说加斯帕,你在那儿干吗?”

那家伙意味深长地指着他的玩笑话,像他们那一伙人常有的那样。玩笑没开到点子上,而且彻底失败了,这也像他们那一伙人开玩笑常有的那样。

“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打算进疯人院?”酒铺老板说着,穿过了马路,特意抓起一把泥糊在这个开玩笑写下的字上,把它涂掉。“你干吗在当街写字?难道……你告诉我……难道就没有别的地方好写这种字了?”

他在这样规劝当中,用那只干净的手在爱开玩笑的人心口上点了点(也许是无心,也许是有意),爱开玩笑的人用自己的手拍了拍这只手,轻轻巧巧地往上一跳,用一个滑稽的舞蹈动作落了下来,就把一只染脏了的鞋从脚上甩到手里,伸了出来。在那种情况下,看得出来此人特别会开恶作剧式的玩笑,但还不能算是凶狠恶劣的玩笑。

“穿上,穿上,”那一位说。“打酒,打酒,就在那儿喝干。”他这样劝说着,把自己的脏手在爱开玩笑的人穿的那样一件上衣上擦干净。他完全是故意这样做的,因为这手是由于这个人的缘故才弄脏的;后来他又穿过马路,进入酒铺。

(《双城记》,张玲、张扬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

第三部第六章胜利

五名法官、一名检察官和一个立场坚定的陪审团,组成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法庭,它每天都开庭审案。提审名单头天晚上先提出,然后由各个监狱的典狱长向犯人宣读。典狱长常爱说的一句笑话是:“里面的人,快出来听晚报吧!”

“查尔斯·埃弗瑞蒙德,又姓达内!”

拉福斯监狱的晚报,终于这样开场了。

凡是叫到名字的人,就得站出来,走到专门指定给这些不幸榜上有名的人站的地方。查尔斯·埃弗瑞蒙德又姓达内的,当然懂得这个规矩,他亲眼目睹过几百人就是这样一去不复返的。

那个面孔浮肿的典狱长,念名单时戴着眼镜,念完一个就朝囚犯看上一眼,看清念到的人已站到该站的地方,才接着往下念,每念一个名字就停顿一次。名单上共有二十三人,可是只有二十个人应声;原来其中一人已死在狱中,被人忘记了;另外还有两个,早已上了断头台,也被人忘记了。念名单的地方,就是达内刚来那天晚上看到一群囚犯的那间拱顶屋子。所有那些人,全都已经死于那场大屠杀了;每一个他为之关心过、然后又告别了的人,都已一一死在断头台上。

大家匆匆说上几句道别的祝愿话,就立刻上路了。这本是每天都有的事,只是那天晚上,拉福斯监狱里的犯人要举行一次罚物游戏和小型音乐会。他们聚在铁栅栏前流着泪,可是预定节目中的二十个缺额还是补上了。而且不管怎么说,时间已经不多,牢房马上要上锁,到时候公共活动室和走廊都要由那些守夜的猛犬来把守了。这些囚犯并不是麻木不仁或者没有人性,他们的这种态度是时势环境造成的。同样,尽管稍有不同,大家知道,某种狂热和冲动无疑也会使一些人不顾一切地壮起胆子,毫无必要地去和吉萝亭对抗,结果死在她的手中。这不仅仅是由于负气,也是受了公众那种狂乱心理影响产生的狂乱行为。在瘟疫流行时,我们中有些人,就会暗暗受那种病吸引——有时会闪过一个想要死于那种病的可怕念头。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埋藏着类似的奇怪东西,只有在适当的环境中才会暴露出来。

通往候审监狱的路程又短又黑,而在那个跳蚤虱子横行的牢房里度过的夜晚,则又冷又长。第二天,在叫到查尔斯·达内的名字之前,已有十五名囚犯受到审判。十五个人全都被判处死刑,而整个审判只用了一个半小时。

“查尔斯·埃弗瑞蒙德,又姓达内”终于等到传讯了。

审问他的法官坐在审判席上,头戴饰有羽毛的帽子,但是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都戴着粗劣的红帽子和三色徽。看看陪审团和那些乱哄哄的旁听群众,他心里可能会想,这是是非颠倒,坏蛋审判起好人来了。城市里一些最下流、最残忍、最邪恶的居民,一向下流、残忍、邪恶,今天却成了法庭上的主宰;他们闹嚷嚷地对审判结果评头品足,或高声喝彩,或表示反对,或胡乱推测,推波助澜,毫无顾忌。男人多数带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女人有的带着短刀,有的佩着匕首,有的一面看热闹一面吃喝,还有不少人在编织。编织的人当中,有一个女人在编织的时候,腋下还夹着一卷编织活。她坐在前排一个男人的身边,这个男人查尔斯·达内自从在城门口的关卡见过以后,一直没有再看到过,不过他还是很快就认出这是德发日。他注意到那女的在男的耳边咬了一两次耳朵,看她的样子像是他的妻子。但是这两人最引起他注意的是,虽然他们坐在离他极近的地方,却从不抬头朝他看上一眼。他们仿佛在死死地等待着什么,而且一直盯着陪审团,别的什么也不看。在首席法官下面,坐着马奈特医生,他照常穿着朴素的衣服。就犯人达内所能看到的来说,只有医生和洛瑞先生和法庭没有关系,而且穿的是平常的衣服,没有穿那种粗劣的卡曼纽拉装。

查尔斯·埃弗瑞蒙德又姓达内的,被检察官指控为逃亡贵族。根据禁止逃亡贵族回国、违者处死的法令,他的生命应由共和国剥夺。虽然这项法令的颁布是在他回到法国以后,但这无关紧要。他到了这里,这里颁布了法令,他在法国境内被捕,就得要他的脑袋。

“砍掉他的脑袋!”听众喊着,“他是共和国的敌人!”

首席法官摇铃要大家肃静,接着问犯人是不是真的在英国住了多年。

当然是真的。

那他不是逃亡贵族了?那么他该把自己叫作什么呢?

他认为从该项法律的精神实质来看,他不是逃亡贵族。

为什么不是?首席法官急于要知道。

因为他已自愿放弃了他所厌恶的头衔,放弃了他所厌恶的地位,离开了自己的祖国——早在逃亡贵族这个词像现在这样被法庭应用之前,他就放弃了——在英国靠自己的辛勤工作谋生,而不是靠盘剥法国人民的辛勤劳动为生。

他有这方面的证据吗?

他提出了两个证人的名字:泰奥菲尔·加贝尔和亚历山大·马奈特。

他不是在英国结了婚吗?首席法官提醒他说。

是的,不过他娶的不是英国女子。

是法国女公民吗?是的,生来就是法国人。

她的姓名和家庭情况?

“露西·马奈特,在座的好医生马奈特的独生女儿。”

这一回答对听众产生了可喜的影响。为这位大家都熟悉的好医生欢呼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厅。人们的情绪是如此变幻莫测,有几张刚才还对犯人怒目而视、好像恨不得立即把他拖到街上杀掉的凶恶的脸,转瞬之间竟滚滚地落下了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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