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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涅阿斯纪节选(第1页)

埃涅阿斯纪(节选)

卷六

(1—41行特洛亚人抵达意大利,在库迈登陆。埃涅阿斯去阿婆罗神庙向西比尔请教。他惊奇地观看着庙门上雕刻的画。西比尔把他叫进庙去)

他这样说,流着眼泪。船像松了缰绳的马一样飞速前进,终于漂近了欧波亚人经营的库迈海岸。人们把船头转向大海;铁锚的尖爪把船身牢牢地固定,弯曲的船只在岸边排得像一条流苏,一队神采奕奕的青年战士跳上了这西土的海岸;有的去寻找燧石,因为在燧石的脉络里埋藏着火种;有的去搜索野兽出没的密林,当他们发现了溪流,就发出信号。但是虔诚的埃涅阿斯却去寻找阿婆罗高踞其中的崇城,和距此不远的可怕的西比尔的密室。那是一个极大的石洞,就在这里,预知一切的阿婆罗神把自己宏伟的意图和意志启示给她,把未来的事展现给她。这时他们已经走近狄阿娜的树丛和她的黄金庙宇。

据传说,代达路斯极有胆略,他造了一对飞翼,满有把握地飞上了天,在陌生的征途上飞着,以逃离米诺斯的国土,逃往寒冷的北方,最后轻盈地落到了这欧波亚人的城堡。落地之后,在这土地上,他首先把他那对羽桨奉献给了你,阿婆罗,然后又为你建造了一座高大的庙宇。庙宇有两扇大门,在一扇上他刻下丁安德罗格斯之死;下面刻着刻克洛普斯的后代被迫(可怜呀!)每年献出七个男儿作为赔偿;旁边还刻着抽过签的签罐。在对称的另一扇上刻着克诺索斯所在的岛,高高地升出海面;上面刻着那头凶狠**的牛以及帕希法埃和它的秘密结合;在他们之间刻着米诺涛尔,这是一个半人半牛的杂种和怪物,不正常的爱的见证;还有那迷宫,真是精工巧制,迂回小径,找不到出口;代达路斯曾怜惜那公主[1]的深厚爱情,教她用一根线引导着他的迷失了方向的脚步,把他从曲曲折折的陷阱般的迷宫里解救了出来。还有你,伊卡路斯,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事迹太悲惨了,也会在这件卓越的作品里占很大一席地的;你父亲代达路斯曾两次想在这扇金门上雕绘出你的坠亡,两次撒手放弃了。这时,如果早先派出去的阿卡特斯不回来,他们还会继续一幅一幅地仔细品味下去;和阿卡特斯一起到来的还有格劳库斯的女儿代佛贝,她是阿婆罗和狄阿娜的女祭司。她对王子埃涅阿斯这样说道:“对你来说,现在不是观光的时候;现在你最好去从没有套过轭的牛群里挑选七头牛,再按照习惯选七头两岁的绵羊,杀来献神。”她这样对埃涅阿斯说。人们急忙执行了这神谕。然后她就召唤特洛亚人进入那巍峨的神庙。

(42—76行西比尔进入洞中,神灵附在她身上,她号召埃涅阿斯向阿婆罗祝祷。埃涅阿斯祈求阿婆罗让他能建立邦国,并许愿给阿婆罗立庙,举行庆典,也为这西比尔立龛)

在库迈的崖壁上凿着一个大山洞,有一百条入口,一百条宽阔的隧道通到里面,西比尔的答话也像一百股声音从洞中飘**出来。人们来到洞口,只听西比尔呼唤道:“占卜你们的命运的时刻已经到了。看哪,神,神来了!”她正这样说着的时候,她站到了两扇门前,突然间她的脸色和表情大变,头发披散了下来,胸口起伏不定,她的心像发疯一样狂野地搏动着,她的形体也比以前高大了,她说话的声音不类凡人,因为神已经靠近她,她的心灵里已充满了神力。只听她说道:“特洛亚人埃涅阿斯,你怎么还不许愿、祷告?你不这样做,慑于神威的庙宇的大门是不会开的。”她说完之后就缄默不语。特洛亚人只觉一阵寒战,冷彻骨髓,埃涅阿斯从内心深处祝祷道:“阿婆罗啊,你一向怜悯我们特洛亚的深重灾难,你曾指点帕里斯用特洛亚的箭射中阿奇琉斯的致命弱点,是你做我的向导使我能渡过包围着大陆的重重大海,深入到遥远的马苏里人的部族以及与西尔提斯人毗邻的国土[2],现在我们终于捕捉到了若即若离的意大利海岸,让我们特洛亚人流浪的命运到此结束吧。所有的神和女神,凡是把伊利乌姆和达达尼亚的光荣伟大看做是绊脚石的神和女神,请你们饶恕了我们这些曾占有过特洛亚城堡的民族吧,你们也应该饶恕我们了。还有你,最神圣的女先知,你能预知未来,请你让我们特洛亚人和随我辗转各地的神祇以及随我在海上颠簸的神灵在拉丁姆定居下来吧,我所要求的王国正是我的命运认为是我应得的啊。我还将为阿婆罗和狄阿娜用坚固的大理石建造一座庙宇,用阿婆罗的名义规定节日[3]。我也要为你在我这国土上建立一座宏伟的神龛[4],我将在那里把你的神签和你有关我们特洛亚民族命运的秘策珍藏起来,慈爱的女先知,我还将精选一些人做你的祭司。只是请你不要把你的预言写在贝叶上,因为一阵疾风会把它们像玩物一样吹得七零八落,你务必亲口告诉我们。”到此,他结束了这一席话。

(77—97行西比尔预言埃涅阿斯前途还有许多考验,但鼓励他勇往直前)

此时女先知还未屈服于阿婆罗的控制,在洞里疯狂地奔跑,希望能挣脱占据在她头脑里的大神。但是神越发地折磨她那桀骜不驯的性子,左右着她的刚强的心,压服她,使她就范。这时,洞府的一百扇大门自动开启,空中传出女先知的答复:“你排除了海上的千难万险,但是陆地上更严重的艰险还在等待你呢。你的达达尼亚人将到达拉维尼乌姆的国土,这一点你可以不必担心,但是他们到达之后将会后悔。战争,可怕的战争,多少人的血将染红第表河——这就是我所预见到的。那里还将出现西摩伊斯河、赞土斯河和希腊人的营垒;又一个阿奇琉斯,也是女神所生的,已经出生在拉丁姆了;对特洛亚人不友好的尤诺仍将无所不在,而你一无所有,将到意大利的各个部落各个城邦卑躬屈膝地乞求援助。你将再度结婚,妻子又将是一个外族女子,是东道主家里的成员,这婚姻将给特洛亚人带来惨重的灾难。[5]但是不要在灾难面前屈服,鼓起更大的勇气来,逆着灾难,沿着你的命运许可的道路走下去。第一条生路——这是你所料想不到的——将在一座希腊人的城市里展现在你面前。”

(98—155行埃涅阿斯回答说,他能体会自己任务的艰巨,请求入冥府去会见亡父。西比尔指出下冥府的险恶,必须首先获得金枝,并洗涤一名死者留下的污秽)

库迈的这位西比尔从她的秘室里讲出这番可怕的隐隐约约的话来,晦涩难明,而声音像洪钟一样在洞府中回响着。她就像一匹劣马,阿婆罗在抖动着缰绳,用马刺扎她的心灵深处。待她一阵疯狂过后,嘴也安静了,英雄埃涅阿斯开始说道:“没有哪种我将要遭遇的艰难困苦,神女啊,能算得上是前所未有的或出乎意料的;一切我都想到了,一切我都事先在我心里考虑到了。我只请求一件事:听说冥王宫殿的大门和阿刻隆河注入的黝暗的大泽就在此处,请允许我去当面拜见一下我亲爱的父亲,请你指点道路,把大门打开。当初是我把他从烈火中,在千万敌人持枪追赶之际,用这双肩膀背着,穿过敌阵,抢救了出来;他伴随着我历尽了多少征程,历尽了千洋万海和天候的威胁,可怜他年老体衰,经不起折磨了。是他恳求我,也是命令我,来寻找你,来到你的门前,向你求援。慈祥的女先知,我请求你可怜可怜我们父子二人吧,因为你是一切都能办到的,赫卡特没有白白地任命你看管阿维尔努斯的丛林啊。如果俄尔弗斯能够靠他一张特拉刻风尾琴和丝弦的妙音召唤出爱妻的幽魂,如果波路克斯能够和弟弟轮流赴死,在生死路上多次往返,我还可以提一提伟大的特修斯和赫库列斯,[6]那么我也是至高无上的尤比特的后裔呢。”

埃涅阿斯这样祈求着,手扶着祭坛,这时女先知又开始讲话:“天神的血胤和后裔,安奇塞斯的儿子,下到阿维尔努斯去是容易的,黝黑的冥界的大门是昼夜敞开的。但是你要走回头路,逃回到人间来,这可困难,这可是费力的。只有少数天神的后代才办得到,那是因为公正的尤比特宠爱他们,或者因为他们有超人之勇才得回到人间。这一路上都是拦路的密林,无奈河科奇土斯的黑水盘旋环绕地流着。但是如果你心里真想,真有这样强烈的要求,要往返两次渡过斯提克斯河,两次看看那漆黑的塔尔塔路斯,如果你真喜欢干这样的蠢事。那么你必须首先完成这样几件事。在一棵枝叶茂密的树里,藏着一条黄金的树枝,它的叶子和杈桠也是黄金的,据说它是冥后普洛塞皮娜的圣物。整片森林护卫着它,幽谷的阴影遮盖着它。谁要想下到地府的深处,必须先把这黄金发一般的枝条从树上采撷下来。美丽的普洛塞皮娜规定这金枝摘下之后应当献给她。这金枝摘下之后,第二枝金枝又会长出来,枝上长出的新叶也是黄金的。因此,你必须抬起眼睛,去搜索它,当你按照吩咐把它找到了,就把它摘到手里;如果命运同意你摘,这金枝会很情愿地很容易地让你摘到,否则的话,不论你用多大气力也征服不了它,即使用钢刀,你也不能把它砍下来。还有一件事,可叹你还不知道,就在你留驻在我门前,祈求我给你决疑的时候,你又死了一个朋友,他的尸体尚未掩埋,玷污着你的全部船队。先把他埋葬在坟墓里,让他有个安息之所。再牵出几头黑绵羊,作为第一次的赎罪祭。只有完成了这些事,你才见得到斯提克斯的丛林和生人难到的国土。”她说完,紧闭双唇,一言不发了。

(156—182行涅埃阿斯发现死者是米塞努斯,他向特里东挑战,要比赛吹螺角,被特里东淹死。埃涅阿斯准备葬礼)

埃涅阿斯面带愁容,眼睛望着地上,离开了山洞,心里思忖着这件意外的事,不得要领。忠实的阿卡特斯伴随着他一起走着,迈着沉重的脚步,心里和他一样忧愁。他们彼此交谈着,左猜右猜,不知女先知说的是哪个伙伴死了,要把他尸体埋葬。当他们来到了干燥的沙滩的时候,才看到不幸被死亡夺去生命的是米塞努斯。米塞努斯是埃俄路斯的儿子,他吹起铜号来令人振奋,他的号声能鼓起人们的战斗精神,没有谁能比得过他。他曾是伟大的英雄赫克托尔的随从,和赫克托尔一起迎战过敌人,用他的号声和枪法赢得了名气。后来,阿奇琉斯夺去了赫克托尔的生命,成为胜利者,无比英勇的米塞努斯就做了达达尼亚的埃涅阿斯的部下,这职位也不比以前差。但是他干了一件蠢事,他吹起空心的海螺,他用力吹,响彻了大海,这时他竟呼唤起众神来,要他们来和他比赛吹号,这就引起了海神特里东的妒恨,他把他,如果这事可信的话,夹在岩石缝中,淹没在浮着泡沫的波浪里。为此,大家都聚拢来,大声痛哭,虔敬的埃涅阿斯哭得最厉害。他们一面哭泣,一面毫不迟延地去完成西比尔的命令,也就是用树干堆了一个祭坛,作为火葬台,把它筑得高耸云天。他们进人一片老林,树林很深,是野兽的巢穴;他们砍倒一批松树,栎树在斧子的捶击下发出坎坎的声音,像栋梁一样的梣木,容易劈裂的橡树,也用楔子破开,他们还把巨大的花楸木从山上推滚下来。

(183—211行两只鸽子把埃涅阿斯引向金枝,他摘下金枝,回到西比尔处)

埃涅阿斯和大家一样也拿着工具带头参加劳动,并鼓励着伙伴们。他眼望着这无边的树木,独自怀着抑郁的心情在思忖,不知不觉地祝愿道:“如果那树上的金枝能在这样大一片树林里自己显现在我们面前该多好啊!米塞努斯啊,女先知所说的关于你的每一句话都丝毫不爽啊!”他的话刚说完,只见一对鸽子从天上飞来,展现在他眼前,落到了绿草坪上。伟大的英雄埃涅阿斯认出这是他母亲的鸟,十分喜悦,祝祷道:“请你们做我的向导吧,如果前面有路的话,你们在天上飞着引路,把我引到林中那株遮盖着沃土的吉祥金枝吧。还有你,我的母亲、女神,在这前途未卜的时刻,不要把我抛弃吧。”他说着,停住了脚步,看那两只鸽子发出什么信号,继续向什么方向去。两只鸽子一路啄食一路向前飞,但是用眼睛追着它们的人一直能看见它们。当它们来到恶臭难闻的阿维尔努斯的入口,它们急速飞升,然后又从澄澈的天空降下,在一棵双体树[7]的树颠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落了下来,在这里,在枝叶丛中,有一枝金光闪烁,颜色与其他枝叶不同。就像严冬的树林里,檞树上的寄生枝常常长出新绿的叶子,这绿叶并非它所寄生的树本身长的,它的杏黄色的小浆果却缠绕着那树的浑圆的躯干,同样在那浓密的栎树上那挂着金叶的金枝也显得很突出,在轻风中那金叶片被吹得丁当作响。埃涅阿斯立刻把它攀住,它很坚韧,但埃涅阿斯用力把它折断了,把它带到西比尔先知的庙堂。

(212—235行为米塞努斯举行葬礼)

这时,特洛亚人还在海滨哭悼米塞努斯,向他的骨灰致最后的、得不到答谢的敬礼。他们首先用锯断的木段筑起一个高大的火葬台,加上松枝,木堆的四周用深绿色的树叶装饰着,前面立起一丛送葬的柏树,木堆上面安放着闪烁的兵器作为装潢。有的人在准备用铜釜烧热水,水在火焰上渐渐沸腾,然后用热水洗净冰冷的尸体,并敷上香膏。人们又哭了一番。他们一面悲悼,一面把他的尸体安放在火葬台上,在尸体上覆盖着他的紫红色袍子——他常穿的外衣[8]。还有些人按照祖先的习惯,把巨大的尸床抬起,把自己的脸转向一边,把火炬伸到柴堆下面,擎着不动,这确实是一件无人愿做的工作。成堆的祭品——乳香、食物和盛满橄榄油的碗,都拿来焚化了。随着灰烬沉落,火焰熄灭之后,他们用酒把他的骸骨和干燥的尸灰洗过,柯吕奈乌斯把骸骨捡出,装进一个铜瓮里。他又手捧净水围绕朋友们走了三匝,用幸福的橄榄枝洒着轻细的露珠,使他们纯净,一面念念有词,说了一番告别的话。在巨大火葬台所在的地点,虔敬的埃涅阿斯建造了一座墓,把米塞努斯用过的遗物、他的桨和号角安放在墓上。这墓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峻岭脚下,这座山至今还叫米塞努斯,时间流逝,但他的名字将永垂不朽。

(236—263行在举行了祭礼以后,埃涅阿斯和西比尔一同进入冥界)

办完了这些事之后,埃涅阿斯急忙又去执行西比尔的命令。前面有一个深洞,洞口敞开,其大无比,怪石嶙峋,洞前有一汪黑水湖,浓密的树丛遮蔽着它。没有飞鸟能够振翼飞过湖上而不遭受损害,因为有一股毒气从黑黝黝的洞口冒出来,冲向天宇(希腊人把这个地方叫做阿俄尔诺斯[9])。女先知先把四头黑皮牛犊牵到这里,把酒倒在它们前额上,然后拔下它们两角之间翘得最高的鬃毛,投入圣火,作为初祭,一面呼唤着在天上和地府都有权威的赫卡特的名字。另有人用刀从下面割断牛颈,用盆接住流出来的热血。埃涅阿斯自己用剑杀了一头黑毛羔羊献给复仇神三姐妹的母亲黑夜女神和她的伟大姐妹大地女神,又献了一头不孕的母牛给普洛塞皮娜。然后他又开始献给斯提克斯王普鲁托的夜祭,把几条全牛放到燔火上,把浓橄榄油浇在焚烧着的祭肉上。在太阳刚刚升起而初露光芒的时候,只听得大地在脚下隆隆作响,只见树木葱茏的山岭开始颤动,又听见了犬吠声,在朦胧的暗影中还隐约可以看到这些赫卡特豢养的狗。原来赫卡特女神已经来临了。只听女先知呼喊道:“你们这些凡俗人,离远些,离远些,从这片神圣的树林里走光。你,埃涅阿斯,从剑鞘里拔出你的宝剑,开始上路,现在是你拿出勇气,显示一颗坚强的心的时候了。”她就说了这么几句,然后就像着迷发疯似地奔进山洞敞开的洞口;埃涅阿斯也不示弱,同样迈开大步,跟随向导而去。

(264—294行诗人祈求冥界诸神允许他叙述埃涅阿斯的冥界之行。在入口处,他和西比尔遇到各种可怖景象)

统辖灵魂的众神,无声的幽灵们,混沌神卡俄斯,火河弗列格通,夜色下无限安静的空间,请允许我把我所见所闻传之于世吧,在你们同意下,让我把深埋在幽暗的地下的情景传播出去吧。

再说女先知和埃涅阿斯在孤寂的黑夜里,穿过朦胧暗影,摸索着前进。他们经过冥神狄斯空****的殿堂和毫无生机的地带,就像当尤比特把黑影遮蔽了天空,黑夜夺去一切景物的色泽的时候,在摇曳不定的吝啬的月光下在密林中走路一样。在刚一入门的大厅里,在冥界的入口处,“悲哀”和耿耿不怿的“忧虑”就在此下榻;这里还住着苍白的“疾病”,凄凉的“老年”“恐惧”,教唆作恶的“饥饿”,丑陋的“贫困”“死亡”和“痛苦”,这些形形色色的可怕的形象;接着是“死亡”的同宗姐妹“睡眠”,还有心术不正的“欢娱”,靠着门槛是引来死亡的“战争”,还有复仇女神的铁室,以及疯狂的“不和”,她那蛇发用一条沾满血迹的带子缠绕着。

在庭院的中央有一棵大榆树,老干纵横,一派浓阴,据传说,许许多多的“幻梦”住在这棵树上,它们一个个倒挂在树叶底下。此外还有许多各种不同的怪兽,在大门里栖息着一群肯陶尔和半人半兽的斯库拉,百臂巨人布里阿留斯,嘶嘶呼啸的可怖的莱尔那的九头蛇,吐火的女妖奇迈拉,几个果尔刚和女妖哈尔皮和三个身子的、若隐若现的怪物格吕翁。埃涅阿斯突然感到一阵骇怕,把剑抽了出来,哪个妖怪要走近,他就将白刃相迎,若不是了解情况的女先知告诫他这些不过是没有躯体的幽灵,徒具形体的空相在闪动着,他早就冲刺过去,用剑把这些鬼影劈开了。当然这将是徒然的。

(295—336行在斯提克斯迷津渡口,摆渡艄公卡隆在等候着。鬼魂们拥向河边,卡隆把已经埋葬的鬼魂渡过去,其余的要等一百年)

从这里有一条路通往塔尔塔路斯的阿刻隆河。此处是一个旋涡,泥浆翻腾,深不可测,有如沸鼎,把所有的沙泥都倾注到科奇土斯无奈河里去。守卫这段河流的艄公,面目可怖,衣衫肮脏褴褛,他叫卡隆,下巴上一把浓密蓬乱的灰白胡须,两眼炯炯有光,如同冒火一般,一件污秽的外罩打一个结挂在肩上。卡隆亲自掌竿撑船,操纵船帆,用他这条铁锈色的渡船超度亡魂。他现在已上了年纪,但是神的老年仍和血气方刚的青年一样。整群的灵魂像潮水一样拥向河滩,有做母亲的,有身强力壮的男子,有壮心未已但已丧失了生命的英雄,有男童,有尚未婚配的少女,还有先父母而死的青年,其数目之多恰似树林里随着秋天的初寒而飘落的树叶,又像岁寒时节的鸟群从远洋飞集到陆地,它们飞渡大海,降落到风和日暖的大地。这些灵魂到了河滩就停了下来,纷纷请求先渡过河;他们痴情地把两臂伸向彼岸。但是那无情的艄公有时候让这几个上船,有时候让那几个上船,而把另一些灵魂挡了回去,不让他们靠近河滩。埃涅阿斯看了,感到惶惑不解,这争先恐后的情景又使他很难过,因而问道:“圣女啊,请你告诉我他们拥挤在河滩上要做什么?这些灵魂求的是什么?凭什么来决定谁离开河滩,谁摇橹渡过这黑水?”年迈的女先知简短地回答他说:“安奇塞斯的儿子,众神的确凿的后裔,呈现在你眼前的是科奇土斯无奈河和名叫斯提克斯的沼泽,它的威力是可怕的,神都不敢凭它发誓,更不敢悔誓。你看到的这些亡魂都是生前没有得到埋葬,因而没有归宿的;那个摆渡艄公就是卡隆;他渡过去的那些是得到安葬的。在他们的尸骨没有得到安息的处所之前,是不准把他们输送过这可怕的河滩和咆哮的急流的。他们必须在河岸的附近徘徊游**一百个年头,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能准许他们回到他们所盼望的河岸边来。”安奇塞斯的儿子停住脚步,伫立着沉思,想到他们这不幸的命运,不禁悲从中来。这时他发现了琉卡斯匹斯[10]和吕西亚船队的船长俄朗特斯,两个都因为没有正式埋葬而满面愁容,原来他们当初一起和埃涅阿斯离开特洛亚在大海的风波里颠簸,一阵遮天盖地的南风把他们人和船都卷进了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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