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雕像在古爵府的门口,不能永保沉默,
画廊底埋藏着当年不幸的冤鬼。
圣马克独立天堂可允许他们忏悔?
红法衣,白烛光,僧侣的朝夕诵美,
地下血狱[5],圣徒的居邻!可容易导进天国?
古老,奢靡,残暴,雄奇,是名所的一串浮标,
诡怪的偶像永远被暴君涂上彩绘。
河上的夜睛轻闭,凭清波埋葬了流光,
圣母堂前,石栏边低低地有一声幽唱。
是古艺人的灵魂感到春夜凄凉?
还是水城少女有约趁夜色未央?
星星从暗空的高柱上对飞狮低吻,[6]
广场边,电灯颤映着狮身威扬。
玲珑,雄秀,如梦楼台都一例穿了玄裳。
一只,两只,——游艇轻掠过睡河中央。
古典夜风吹送着老诗人古日的叹息,
它漾在稳稳地波心失去了青春气力。
说:“威尼市是‘无限好的夕阳’”;
更像是黄昏从沉静的幽丽。
水一样的平,古物似的斑驳,
这里没有哭,没有呻吟,恚怒。
淡笼在心头是沉吟地温煦:
一杯黑咖啡;一溜艳黑明眸;
一双在色彩里洗过的枯手,
一船载满了你与我的遥思!
穿行在弯环的水街,
街灯早蒙掩着雾埃。
水底星眼迷瞪着倦意,
不再凝望艺术的灵骸。
我们谁没有吊古的情怀?
谁不曾引起人生的长哀?
近东,地中海喂哺的名城,
当年,战船远征去的站台。
有绿波,柔情,雄歌,与妙手,
够多少诗人梦里徘徊。
百零八小岛上剩下古艺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