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握住伞柄,一手推开伞。
本以为会轻松撑开伞,没想到竟然纹丝不动。
他微讶。不过是一把伞,他不信撑不开。
他逐渐加重手间的力道,从一成缓慢升至七成。手上的肌肉紧绷,青筋从手背上隆起。
不可能……
他的目露错愕之色。他在这把伞上觉察不到任何魔力,不像是个法器。可若是一柄普通的伞,他都已经施展了几乎所有的力道,这把伞早就会被他折断了。
周围之人也看得目瞪口呆。
“周横,你可不要给我们梵天五教丢脸啊!”讥讽之声从人群之后响起。
梵天五教的大名向来如雷贯耳。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余下并肩而立的两人。男人一身素净青衫,乌发高挽,女子则一身烈火般的赤衣,尽管面容苍白,但目光炯然。
谢鸣鸾眸光微动。本来周横若打不开手中之伞,最多不过是他丢了脸。而花翎把周横的身份公诸于众,分明就是想让整个梵天五教一道丢脸。大家都是同门,众人还是各怀鬼胎。
周横转过首,望了一眼苏宴和花翎,皱起眉头。
他原本是想放弃的。毕竟这个物件着实古怪,如果耽误日后的比赛,那么就得不偿失了。而花翎的话,无疑是逼着他打开这把伞。
“周横,你可是金骨阁的啊。难道你连一把小小的伞都打不开吗?”花翎继续道。
谢鸣鸾忽而感到身边多了一片阴影,顾青城俯首而来,低声道:“师娘,我觉得那个女人像……”
他清润的嗓音悠悠入耳:“搅屎棍。”
谢鸣鸾抿唇一笑,低声回道:“她顶多算个马前卒,她边上那个才是——”
顾青城低笑道:“教中苏宴的传闻可不少呢。教中的女子与他关系都不错,不过但凡跟他沾上点关系,下场都不太好。”
此时,周横手间萦绕起褐色的魔力。事关金骨阁的颜面,他不得不继续。
魔力幻化成刀刃,夹带着褐色的细尘,割上伞面。尽管只有筑基五阶的修为,但足够震慑在场上的看客了。
一些低修为的修魔者无法忍受他的威压,纷纷伏地,面色苦痛。
苏宴面色从容,而花翎因为身上的伤痛,也不太好受。她侧过脸,有些无助地望向苏宴。苏宴青空色的长袖一舞,为花翎隔开威压的侵扰。
“诶,那把伞!”有人惊呼。
众人的目光聚集到周横手中的伞上。
伞面似乎有一缕魔力一闪而过。众人皆没有抓捕到这股魔力,而谢鸣鸾却沉了眸光。
上古魔力!
无人比她更熟悉这股魔力了!
周横依旧没有打开这把伞,而这伞面的光泽更甚。明明是一柄看上去古朴的伞,却像刚上过新的桐油。
许是被周横的威压所慑,无人敢嘲笑他。众人皆目露惊诧地盯着这把伞。
“这种感觉……”白淩面色肃然地低喃。
“你感觉到了什么?”顾青城问。
“好像夜……”白淩回道。他记得夜瓒身上也有这样的魔力,比普通的魔力要阴沉,更加锋芒逼人。自从他们离开凌虚幻境之后,夜瓒便要求他们将白玉笛放置于无人之处。谢鸣鸾顺应他的要求,将笛子丢在血刹渊。那儿除了白灵的蜂群,便再无人烟了。若是夜瓒跟在他们身边,或许他们还能问上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