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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故人展颜（第1页）

周平安豁然转身！动作迅猛得带起一阵寒风，官袍下摆猎猎作响。心脏在胸腔里如同擂鼓般狂跳，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看清眼前景象的刹那，凝固冻结。官道旁，一株虬枝盘错的老梅树下。薄雾尚未散尽的晨光里，立着一道身影。素白。是那种不染纤尘、仿佛初雪凝就的白。一袭样式极简、毫无纹饰的素白长裙，宽大的袖口和裙摆垂落，在清冷的晨风中微微拂动，如同流云舒展。腰间松松系着一根同色的丝绦，勾勒出腰肢纤细而有力的线条。视线向上。墨兰般光泽的青丝，并未盘成繁复发髻，仅用一根同样素白的丝带松松束在颈后，几缕碎发被风吹拂，轻柔地拂过光洁如玉的额角和脸颊。那是一种超越了世俗定义的美丽，糅合了冰雪的凛冽、剑锋的锐利与深谷幽兰的孤绝清艳。肌肤胜雪，在熹微晨光下仿佛散发着淡淡的莹润光泽。眉如远山含黛，眼若寒潭映星，鼻梁高挺，唇色是天然的淡樱，此刻微微抿着，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渊，清澈如冰，眸光流转间，锐利的神采如同破开云层的朝阳，直刺人心！那是一种糅合了洞悉世事的沧桑、掌控力量的从容以及一丝毫不掩饰的、带着玩味的审视。周平安只觉得呼吸一窒！前世信息爆炸，网络上所谓“神颜”、“盛世美颜”铺天盖地，早已让他对“美”产生了极强的免疫力。然而此刻，眼前这女子，却让他脑中所有的形容词瞬间苍白！那并非单纯皮相的冲击，而是气质、神韵、乃至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力与力量感的完美交融！凛冽又清澈，孤绝又鲜活，矛盾而统一，形成一种惊心动魄、足以让时空为之凝滞的震撼！空间仿佛真的凝固了。官道上残留的车辙印，老梅枝头将落未落的雪沫，甚至远处城郭模糊的轮廓……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唯有树下那抹素白的身影，清晰得如同天地间唯一的焦点。周平安感觉自己的思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词穷”的窘迫感攫住了他。千般算计，万般谋划，在这猝不及防的惊鸿一瞥面前，似乎都化作了虚无。内心想喊一句“……词穷了……”，词语被卡在思想深处！就在他心神摇曳，几乎要迷失在那双深邃眼眸中的刹那。女子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倏然扩大，化作一个清晰而慵懒的笑容。清越如冰泉击石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怎么？周代县令，这才几日不见，就不认得故人了么？”故人？！这声音！这带着慵懒与戏谑的独特语调！如同惊雷在周平安凝固的识海中炸响！瞬间驱散了那因极致美丽带来的短暂眩晕！那三分熟悉、七分陌生的感觉找到了源头！是了！这声音的底子，分明是那个青衫落拓、嗜酒慵懒的墨离！只是褪去了刻意压低的沉郁，洗去了易容伪装的滞涩，还原了其本真。清越、娇脆，带着一种女子特有的穿透力与狡黠！迷雾被拨开，真相轰然撞入眼帘！周平安猛地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滔天巨浪。眼神瞬间恢复清明，锐利如刀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标尺，飞快地扫过眼前这绝世姿容的女子。身高依旧接近一米八，挺拔如修竹，与记忆中青衫身影完全吻合。双足踏着一双看似普通的素面布鞋，但鞋型的大小轮廓，与他书房地砖上残留的、属于“墨离”的足印，分毫不差！右手此刻正随意地搭在腰间的丝绦上。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最关键的是，那拇指、食指、中指……指甲根部那清晰可见的、小小的、弧形的白色“月牙”！形状、大小、位置，与他记忆中那个在书房灯下接过“焚心”酒碗的手，一模一样！所有的细节碎片，在电光火石间拼合！周平安眼神复杂至极，震惊、恍然、一丝被戏弄的无奈，最终化为一种近乎叹息的了然。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却无比肯定。“墨……墨离？”树下的女子——墨离，那双寒潭般的星眸中，清晰地掠过一丝真正的讶异！她微微歪了歪头，如同好奇的猫儿，审视着周平安。“哦？居然真认出来了？说说看，如何确定的？莫非……是这身皮相太过显眼？”她语气依旧带着戏谑，但那份惊讶却是真实的。她对自己的易容术和伪装极有信心，恢复真容后，连秘境中看着她长大的墨渊长老都曾恍惚。眼前这个只见过她男装几面的周平安，竟能如此快地笃定？周平安没有立刻回答。他向前走了两步，离得更近了些，目光坦然地对上墨离那双足以让任何人心悸的眼眸，仿佛在确认某种无形的联系。晨风拂过，带来她身上一丝极淡的、混合着冰雪清冽与某种奇异药草的气息。“身高未变。”周平安的声音平稳下来，带着一种陈述事实的冷静。“足印的大小、形状，与那书房所留，吻合无差。”他目光随即落在墨离随意搭着的右手上。“还有，你右手拇指、食指、中指的指甲，根部那三枚‘月牙’的形状与大小……我记得很清楚。”墨离顺着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摊开在眼前。阳光透过梅枝的缝隙，落在她玉雕般的手掌上，清晰地映照出那三枚小小的、弧形的白色印记。她看着自己的指甲，又抬眼看向周平安那双平静却锐利得惊人的眼睛，沉默了足足数息。随即，一声低低的、带着由衷赞叹的清笑从她唇间逸出。“呵，好一个周平安！好一个观察入微！”她放下手，眼中那丝戏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般的欣赏与认真。“仅凭足印和指甲月牙……这份眼力，这份记性，墨离……服了！”：（）智霸大夏：从地主傻儿到开国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