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玑沉默片刻,终于点头:“活着。但他已被囚禁在铜盘岛地牢,每日受刑逼供。他们想要他交出最后一幅海图??通往中原内陆水道的秘密路线。”
林凤君浑身颤抖,泪水混着雨水滑落。
“带我去。”她低声说,“我要救他。”
“你会死。”玄玑直视她的眼睛,“那里有三百名精锐倭兵,还有火炮阵地。凭你们这几个人,连岛都靠不了岸。”
“那我也要去。”林凤君一字一句,“他是我爹。我是他女儿。我宁可死在他身边,也不愿苟活于世。”
舱内一片寂静。宁七握紧拳头,林文默默抽出佩剑。
玄玑环视三人,忽然笑了:“好。那就让我带你们,走上一条没人走过的路。”
她指向海面之下:“海底有一条废弃的暗渠,是我当年参与修建的逃生通道。入口就在不远处。只要穿过它,就能直达岛心地牢下方。”
“你怎么知道现在还能用?”林文问。
“因为我每隔三个月就会潜下去清理一次。”玄玑淡淡道,“我在等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出现。”
林凤君伸出手:“我愿意赌。”
玄玑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捏:“那就准备潜水装备。我们今晚行动。”
夜幕降临,乌云遮月。
四人穿戴齐整,背上氧气囊,悄然潜入海中。玄玑领路,如鱼般穿梭于嶙峋礁石之间。半小时后,他们抵达一处隐秘洞口,藤蔓覆盖,几乎与岩壁融为一体。
进入隧道后,空气潮湿闷热,墙壁上残留着古老的油灯痕迹。走了约一刻钟,前方传来微弱的滴水声。
“小心。”玄玑比划着手势,“前面是岔道,左边通地牢,右边是军械库。别弄错。”
林凤君点头,心跳如鼓。
突然,前方拐角处传来脚步声!
众人立刻贴墙隐蔽。两名倭兵提灯走过,说着生硬的汉语:“今晚加强巡逻,听说有奸细要来救人。”
“哼,就算来了也是送死。那老家伙嘴硬得很,宁可饿死也不肯画图。”
待他们走远,玄玑示意继续前进。
终于,他们在尽头看到一扇铁门,锈迹斑斑,但仍有守卫把守。
林凤君取出袖箭,宁七摸出迷香粉,林文则悄悄绕至侧后方。
玄玑低声说:“三、二、一??动手!”
箭影一闪,两名守卫咽喉中招,尚未出声便瘫倒在地。
林凤君推门而入,昏暗烛光下,只见一人披枷带锁,蜷缩在角落,头发花白,满脸血污。
“爹!”她扑过去,泪如雨下。
林远山缓缓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凤儿……你来了。”
“我来了,爹。”她抱住他瘦骨嶙峋的身体,“我带你回家。”
老人虚弱地笑了笑:“好孩子……你长大了……比你娘还像女侠……”
话音未落,整座地牢突然震动起来!
警钟狂鸣,火把骤亮。
“不好!”玄玑大喊,“他们发现我们了!快走!”
众人搀扶着林远山往外冲,却被大批倭兵堵在出口。
为首的将领狞笑着举起弯刀:“欢迎来到地狱,林小姐。”
林凤君拔刀出鞘,挡在父亲身前,冷声道:“谁敢上前一步,我就让他死在这里!”
刀光映着她决绝的脸庞,宛如烈焰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