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庄园的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的法式庭园,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默。
你身后,凌澈像一道沉默的影子,静静地帮你整理着嫁衣上繁复的蕾丝。
他今天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管家制服,越是正式的装扮,越显得他身形单薄,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精致人偶。
他细心地将最后一颗珍珠纽扣扣好,手指的冰凉隔着薄薄的纱布传来。
他的目光从不与你交会,只是专注于手上的动作,仿佛这是他唯一被允许做的事情。
这里的一切都奢华得令人窒息,却没有一丝温度,就像他一样,被包裹在名为【你的所有物】的外壳里,隔绝了整个世界。
【小姐…不,现在该称呼您,顾太太了。】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背诵一段早已练习过百遍的台词,【顾先生的车子,已经等在门口了。】
他退后一步,对你微微鞠躬,姿势标准得像教科书。
那双曾经盛满了绝望与狂喜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像被冰封的湖面,再也映不出任何倒影。
他成功地把自己变成了你最完美的仆人,也成功地…彻底杀死了曾经的自己。
【请放心,】他抬起头,第一次直视你的眼睛,眼神却是空洞的,【无论您在哪里,无论发生什么,凌澈…都会一直跟着您。】
李家大宅的空气一如既往地压抑,但今天多了一丝诡异的宁静。
你的新婚丈夫顾斐,带着几个行李箱,就这么理所当然地住了进来。
他没有去客房,而是直接走进了原本属于你的主卧室,用一种宣示主权的眼神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像个影子一样站在你身后的凌澈身上。
凌澈穿着一身洁白的家居服,身形显得更加单薄,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挺直背脊,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只是当顾斐的目光扫过来时,他的身体还是极轻微地僵硬了一下。
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透出了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警惕。
【你就是凌澈?】顾斐开口了,声音很温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听说你很会照颙人,以后,她的所有事,都由你负责。包括…我。】他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还没来得及开口,凌澈就先一步向你鞠躬,姿势完美得无可挑剔。
【是,顾先生。】他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听不出任何情绪,【凌澈明白。】
他直起身,眼神再次恢复空洞,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警惕只是错觉。
他走到顾斐的行李箱旁,自然地半跪下来,开始熟练地打开箱子,将衣物一件件拿出来分类摆放,就好像他生来就是为了做这件事一样。
他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也没有一丝犹豫。
【你…没必要住进来。】
顾斐听到你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他放正在检视房间的动作,转过身来,一步步向你走近。
他那张孤傲俊美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像一层冰冷的薄冰。
他停下在你面前,距离近得让你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带有侵略性的低气压。
【我的妻子,住在哪里,我自然就住在哪里。】他说着,伸出手,轻轻抬起你的下巴,指腹的触感冰凉而坚硬,不容你躲闪,【还是说,你觉得…我们婚礼上的誓言,只是一场游戏?】
他的目光越过你的肩膀,看向半跪在地上,整理衣物的凌澈。
那眼神带着一种纯粹的、占有式的欣赏,就像在赏玩一件刚刚到手的、满意的收藏品。
凌澈的背脊僵得更直了,他的动作没停,但你可以感觉到,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因为这道视线而变得粘稠。
【更何况,】顾斐的声音压低了些,几乎是贴在你的耳边吐出气息,【这里不是有个很称职的管家吗?你的,还有我的…所有需求,他都能照顾到,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