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是不是也曾经这样无辜诱人地望着其他的公子,然后像对待他一样,眉目流转之间便轻而易举地俘获了少年郎的心?
乱想之余,一双盈盈小手已经覆了上来,轻轻放在他握着扇柄的大手上,少女的声音娇柔清啭,让人瞬间安心:
“阿渊哥哥,阿音只心悦你一个人。”
扶渊的手颤了颤,可怜的团扇再次“砰”的一声掉在了案几上,扇柄与梨木撞击处清脆的响声,下一刻,已将小人儿搂进了自己怀里。
大手扣紧她的纤腰,扶渊又加了一句:
“不可以嫁给旁人。”
扶音埋在他的胸口,红唇微弯:
“嗯。”
她的阿渊哥哥,是天下对她最好的人,已经将阿音的心塞得满满的,再也容纳不下旁人了。
想了想,轻轻挪了挪怀中的小脑袋,扶音还是问道:
“那阿渊哥哥是如何说的?”
摸了摸缎子般的乌发,扶渊道:
“自然是阿音年纪尚小,眼下不合时宜,而且···”他卖了个关子,弯下腰凑近小姑娘白玉般的耳侧,语气故意放得低低的,让人浮想联翩。
扶音竖起了小耳朵,仔细聆听,下一刻便小脸通红。
因为那坏人和她说:“还需要兄长多照顾几年,才能长成大姑娘。”
“呀——阿渊哥哥!”
扶音忙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将整个小身子都缩进他的怀里,如一朵颤巍巍的花,害羞得将自己的花瓣全部收拢起来。
扶渊只想将这朵害羞的娇花藏匿在自己怀里,谁也无法窥见。
这边是浓情蜜意的甜美,另一边却是失魂落魄的惆怅。
子慕听完自己的父亲讲完君主与太子的态度后,一颗激动的心顿时被兜头浇了一盆水,拔凉拔凉的。
俊庞垂了下去,如同身旁跑了大半个街道终于歇下来的骏马,低垂着脑袋,恹恹无力。
看来暂时还无法抱得美人归。
子慕这几天都在家里闭门不出,直到接到太子宣他进宫商议要事的旨意,躺在**装死的少年这才如同一个鲤鱼打挺猛地起身,连忙换好衣服,整理仪容,将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赏心悦目,去了王宫。
长乐宫内,太子正端坐在主殿的案几上查看前几天遇刺的详细奏报,他身姿颀长,上身端直,如山间挺拔的青松,远远望去,俊美威仪,如一块熠熠生辉的美玉。
子慕同样身为男子,突然涌上来一股莫名的自卑,自己也是被同僚兄长夸长得好看的,然而见到这般谪仙似的人物,对比之下,立刻相形见绌,觉得自己蠢笨难堪。
心间又多了一份苦涩,扶音王姬日日见着这样的长兄,怕是不会瞧上自己吧。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太子清冽的声音已经传来:
“子慕,今日想与你商议本殿太行山遇刺一事。”
那些刺客身上的玄鸟印记赤红诡异,让他记忆深刻。
昨日下朝时,扶渊发现左相司马婴的袍角绣有一块相似的花样,他觉得眼熟便记下了图案,画在纸上反复确认,发现那正是死士身上特有的魏国玄鸟。
这件事令他十分上心,看来之前城中魏国余孽横行,是一场有预谋的暴乱。
扶渊命子羡带着暗卫去左相家里查探一番,如能搜出罪证,当场擒获。
子羡忙低头应诺。
太子正欲和他细细提点,忽然之间,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铃铛响,那声音颤颤巍巍,玲珑婉转,似乎是很小很小的铃铛才能发出来,如同天籁,只响了一声就消了下去,仿佛天际传来的仙音。
世人只能偶然间一闻,再无探寻的途径。
子慕被这一声响弄得心神大乱,随之而来的,是少女的还带着困意的呢喃,心脏仿佛被一道细细的丝线拴住了,丝线的另一头,是那娇声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