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刚亮,顾默已来到南三区驻点的。这个时间点,驻点内还没有人过来。直到半个时辰后,李婷婷、吴风、吴鸣三人陆续到了。“顾队。”三人齐声招呼,目光里带着几分敬重。顾默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搁在桌上,解开绳结,三锭银子滚了出来。“血藤域的差事结了,这是你们的份例,每人十两。”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寻常事。虽然自己拿了一百七十两,是他们三人的好几倍,但顾默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毕竟整个解决邪祟的过程基本都是他的出面,李婷婷三人不过是在安全区打打下手罢了。李婷婷微微颔首:“谢顾队。”她家境尚可,这点银子虽足可观,却也不至于失态。吴风、吴鸣却红了脸,手都有些抖。他们是底层兵卒,月饷才一两,除去买符纸、淬刀刃的开销,每月都紧巴巴的。两人攥着银子连声道谢,眼里的光比银子还亮。“巡逻去吧。”顾默挥挥手。“南区联防虽严,偏僻巷弄总有疏漏。遇着邪祟踪迹,不必犹豫,按章程处置。”“是!”两人收好银子,脚步轻快地出了门。驻点里只剩顾默和李婷婷,后者正翻着卷宗:“顾队,我整理近月的邪祟档案?按能量等级分?”“嗯,下午我要用。”顾默刚应了句,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中年妇人。她穿件宝蓝色绸缎褂子,头上还插着支银钗,只是钗头歪了,鬓角的碎发也乱了,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仓皇。“阿默!我的好侄子!”妇人一见顾默,声音都发颤,几步就跨到他面前。“你可得救救姑妈!铺子里闹邪祟了啊!”顾默眉峰微蹙,他有些厌烦这女人,而且还经常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虽然如此,但对方是过来报案的,他也得公事公办。“铺子怎么了?”顾默冷冷问道。顾兰帕子往眼角按了按,声音发飘。“前儿个起,夜里总听见房梁上有响动,咯吱咯吱的,像有人磨牙。”“我起初当是老鼠,可昨天夜里,我亲眼瞧见窗台上蹲着个黑影子,没脸没眼的,就那么直勾勾盯着我!”她打了个寒颤。“我那铺子后院的水缸,今早起来满缸水都成了黑的,还浮着层黏糊糊的东西!”“阿默,我听街坊说,你在镇邪司是能人,专管这些脏东西,你可不能不管姑妈啊!”顾兰见顾默神色平静,心里打了个突。手里的帕子绞得更紧了,声音却陡然软下来,带着点刻意的亲昵。“阿默啊,你也知道,我守着那间杂货铺不容易,这邪祟要是不除根,别说我睡不着觉,铺子都得受影响。”“街坊要是知道我家闹这个,谁还敢来买东西?”她偷瞟着顾默的脸色,话锋一转,露出点精明的算计。“我听人说,你们镇邪司处理这些事,有时候得用些厉害的符纸、法器?那些东西不便宜吧?”顾默冷声道:“按规矩,民间邪祟处置,我们不会收费。”“但如果百姓要求想要符纸驱邪之类物品,我们会按照市场价收费。”顾兰眼里瞬间闪过一丝亮光,帕子松开些,语气却更甜了,带着点得寸进尺的熟稔。“不收费就好,不收费就好!阿默你办事就是周全。”她往前凑了凑,鬓角的碎发蹭到脸颊,也顾不上捋。“那符纸,既然是按市场价,你是自家人,总能给姑妈算便宜点吧?多拿个张备着,万一那邪祟再来呢?”顾默刚要开口,她又抢着说道:“再说了,你在司里当差,拿几张符纸还不是顺手的事?”“难不成还要真按外面的价给?街坊要是知道了,该说你不懂事了。”“哪有侄子给姑妈办事还斤斤计较的?”李婷婷在一旁整理卷宗的手顿了顿,抬眼瞥了顾兰一眼。那宝蓝色绸缎褂子看着光鲜,此刻说出来的话却像浸了油的棉絮,又黏又腻,全是占便宜的心思。顾默没理会她:“司里的符纸有定数,按报案登记发放,价目是司里定的,我做不了主。”“做不了主?”顾兰的声音陡然拔高,脸上的亲昵散了,露出点尖酸。“你可是顾队啊!南三区谁不知道你说话管用?几张符纸而已,还能难住你?我看你就是不想费心!”“你现在出息了,当了官,就翻脸不认人。”顾默抬眼看向她:“你过来到底是为了占便宜,还是过来报案的,如果是为占便宜了那请回吧!”见到顾默态度如此强硬,顾兰脸色变变,随后才勉强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当然是过来报案的,至于符纸的事,啊默你说了算就是了。”顾默站起身,拿起长刀。“现在去你铺子看看邪祟踪迹。”顾兰低头撇撇嘴,却故意落一些,对着顾默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神气什么?不就是个破队长?”顾默虽然听不清她说什么,但以他对这女人的理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这女人的刻薄从来不是因为穷,而是骨子里就长着占便宜的根,见不得别人好,更容不得自己吃亏。他回头看了眼顾兰。“你再哔哔赖赖,我可就去处理其他事了。”听到顾默的话,顾兰立即闭嘴不敢再多说半句。“走吧。”顾默声音里再没了半分波澜。:()诡异克星:从破庙求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