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嫔也看着卫小婵,冷笑一声,轻蔑地吐出两片瓜子皮。
“想装贤淑也不用找这么个贱籍来啊。”
“那是,她只怕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本以为给自己找到一条忠狗,谁知道那竟是一头夹着尾巴的狼,如今反咬了她一口。”
惠嫔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眼神却可以喷出火来了。
“辛者库出身的女人,也敢在这里招摇。不过是个答应,就快把尾巴翘上天了。再过阵子,只怕我们这群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好了,总说那起小人做什么?”
荣嫔虽然厚道些,却也对卫小婵的得势不屑。
“宛贵人可是累了?要不要下去歇歇?”
我朝她摇摇头,算是感谢她的关心。一边宜嫔也说话了:
“你若是累了就别在这儿撑着了,自个儿身子要紧。”
“就是啊,才出了月子就大病一场,到底亏了身子的,可别跟自己过不去。”
通贵人也跟着说道。
我看她们这样,心里不由得一热。
后宫里的女人,彼此间的关系,其实是很微妙的。平日里相互争宠斗气,可一旦出现新的对手,便会迅速团结起来,结成一个小联盟,共御外敌。宝竹格格出现的时候如此,这一次,面对卫小婵的入侵,更是如此。
时而是敌人,时而又是战友。她们永远不会向对方彻底敞开心扉卸下防备,可相互间却又是最了解最懂得的。
……
因着过年,家里又递了条子求见,这次只有额娘带着白启过来。
“我的儿,怎么竟瘦成这样了呢?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额娘一见到我,还没开口就先抹起眼泪来。
“都是我们家里没本事,做不得你的靠山,竟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吃苦。你阿玛听到消息后都气病了,直说后悔当初。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早地辞了官职,带着一家到乡下去种田,倒自在快活!”
这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如今说这些又能怎样呢?何况,这些事情,又哪里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左右的?
我强忍着伤心安慰了她几句,又有白启在一边帮忙,才总算好些。
又问了些家里的情况,知道一切都好,只是阿玛因为心里有气,竟一直告病在家,不肯回任上履职。
看父母对我这般疼惜,我心里也是感动,少不得又好生劝慰了一番,便又叮嘱他们回去劝劝阿玛,免得被有心人拿了把柄,反而不好。
说了一会儿话,我便催着额娘和白启回去。
今时不比往日,我如今算是半个打入冷宫的女人,总还是谨慎些好。
才出门,就看内务府的太监点头哈腰地引着卫小婵走过来。
还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