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亲王有请。”
说罢也不等汀八百和象糯跟上来,自顾自调头策马离去。
“将军,这就是少巿跟你提起过的汀八百兄和象糯姑娘。”
巿所思仔细介绍,这两位若能归于将军麾下,必然是忠将良才。
“汀少郎,”涼亦立时下了马车,“象女侠,救命之恩,涼亦没齿难忘。”
说着作势就要行礼,象糯的剑鞘递过来抬住了嗣王的胳膊,眼睛却瞧着车后,那两名挎刀侍卫没有到近前来。
涼亦顺着她的视线也往身后瞧,心下明白他的窘态又被人看了个真切,便自嘲式地苦笑起来。
“象女侠不必担忧,二位是巿少郎的朋友,就是涼某的朋友,想来我手底下的人不觉得会有什么危险。”
“此去虣州还有多远?”象糯把缰绳松开,那臭脾气的马儿也不远走,只是待在路边踩它自己的影子玩儿。
“这三百多里也才只走了一个零头,车队更需要时不时停下来休整,约莫还要有七八天的功夫。”
涼亦自然是觉得走的越慢越好,甚至如果能一直到不了虣州才更好。
走慢走快的象糯倒是不在意,只是如今一身脏衣服让她难受。
“将军,你这车队走的太慢,咱们几个骑马怎么样?”
“骑马?”
“对啊,杀贼的时候是痛快,但这一身衣服让太阳一晒实在难闻。”
岂止是难闻,这夏日晴天的,才这么一会儿就有招蚊虫的意思了。
“巿少郎的意思呢?”涼亦没有自己决定,他想知道这三个为他杀贼伏敌的人可以付出几分信任。
“将军身边的人少巿向来是不信任,尤其是方才密林诛杀贼人,广侍卫几人实在担不起御前带刀侍卫的大名。”
死在车队前的黑衣人出现之前,涼亦便已经在风声中听到刀剑争鸣之音,但他身边的侍卫纹丝未动。
有那么一刻他已然心如死灰,虣州府院的人想让他死,视他为牵制领征王棋子的天子也不想让他活不成?
“黄壬力。”涼亦喊来一名侍卫。
“属下在。”挎刀侍卫翻身下马,单膝跪拜在地。
涼亦接过他的缰绳,单手压在那名侍卫的肩膀上,“你这马是何品种?”
“回小亲王,属下骑的是青蹄马,常用来征功战场,是性子较烈的贡选马。”
“那便好,我还当它是个好脾气,你这马交于我骑乘了。”
“小亲王,天气暴晒生尘,炎热无风,还是请您继续乘坐厢车。”
“那厢车你若是喜欢就让给你坐,本将军也不是那娇滴滴的盆中花草。”
“属下不敢,还请小亲王回厢车等候,待广侍卫一行人回转,车队自会继续启程。”
他们认为嗣王不过是向在外人面前呈呈威风,到底还是要乖乖坐回去,哪知道忽听嘶鸣,青蹄马已经跑出去几丈远。
“小亲王,那就休怪属下无礼了。”
黄侍卫口中发出啸音,昂首前冲的青蹄马一个急刹车差点儿把嗣王摔下马背。
“啧,不就是唤马,当谁不会,”象糯抬腿一夹马肚,“来,臭脾气,给它们叫一个。”
“咴儿——!!”
巿所思面色纠结地看着那匹正在疯叫的黄洋驹,莫不如这马就送给象糯姑娘了,它明明是一等一的战马良驹,怎的……
那匹青蹄马大概做马以来没听过这么污言秽耳不可理喻的同类叫声,站在那儿马尾一翘开始排溺。
黄侍卫急声催促,那青蹄马已经不听他的了,扑棱着耳朵就自动挤进两匹枣红马之中。
“象糯,够了,”汀八百一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一手捂着**枣红马的耳朵,“再叫下去我的马要被吓死了。”
“行了,臭脾气,”象糯顺顺黄洋驹的马鬃,“收。”
那疯马果然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