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大喝一声就麻利儿地抹了脖子,剩下那些追随他的夷畈人有跟着抹脖子的,却也有缴械投降的。
这位募兵首领面无表情地扫视了官署大院儿一眼,“格杀勿论,把尸体堆到风行谷烧掉。”
“是!!”
一水儿黑色盔甲的募兵涌进官署,官刀之下不留活口,那浸染泥土的血色比方才信闪的红光更加骇人。
“肖统领,”河岳王王夫人被人搀扶进大院儿,“几位荣封王王下还在这些贼子手中,还请肖统领快去救人。”
“王夫人,”肖统领一不下马二不行礼,“下臣只听从丰王下召唤,一为保民生二为镇守悍山,不离城不借兵。”
“实在是迫不得已之举,夷畈人已假扮河岳王募兵快船北上,他们若是攻入皇城便为时已晚……”
“清理战场,收兵回营。”
“你这人……”游蓝简直是大开眼界,刚要冲上前理论被敖眉拽住缰绳拦下。
“募兵就是如此,不要多言,由他们去吧。”灰蓉安抚众人,今夜放她(他)们一行人入城都已然越界。
河岳王官署重归河岳王治下,从前驻守的府兵早已被夷畈人替换残杀,府中小厮净扫也被驱赶散尽。
几位王夫人终于重回堂室,说起夷畈人突袭被囚又是唏嘘不已,倒是把前因后果终于是给讲明白了。
原来在丧钟传召当夜夷畈人的新首领克罗多就领人闯入了河岳王府,顺利制服众人后便开始了大军进城、扩建军舰、诱骗捉拿其他荣封藩王的计划。
当时募兵统领已奉命离城巡查河岳王属地,城中值守的府兵和募兵全都在城关处,丰王下也早已被看管起来。
河岳王官署并不需要每日报道,况且官署运转如常,所以一直没人发现丰王下家中出了如此大事。
直到半个月前,几位荣封藩王都被假扮募兵的夷畈人擒住,克罗多让丰王下关闭官署,好用官署大牢将几位王夫人关押起来。
更早以前这些夷畈人已经在某位皇室帮助下接管燎原小国,所以才能在之后顺利潜入悍山城。
至于那位皇室是谁克罗多并没有提起,他的那些手下更不知情,只知道密谋的两人要在皇城相见,平分大釔江山。
破晓将至,游蓝已经坐在圈儿椅中打起了瞌睡,沃广也困得睁不开眼睛。
“还是要想办法把消息尽快告知禺山鬼兄,”灰蓉毫无睡意,“期盼他能有办法把消息再传入皇城。”
敖眉伸着懒腰起身,“但愿山鬼兄此时尚没有回到国都,那里血海腥风将起,我等恍若螳臂当车啊。”
须志被两人说话的声音惊动,茫然地睁开睡眼,“还能有什么法子是我们没能想到的?还能有什么人是我们没有相求的?”
巿所思轻敲着茶杯上的碗盖,“也许……我是说也许,有一个办法能救象糯姑娘,救禺山鬼兄,救天下百姓。”
“少巿兄台又何必卖关子呢?”幻生人在房顶上却听得到屋内的谈话,“我反正是要到国都去的,我家小妹还在那儿不是。”
“兴兵起势如何?”巿所思谁的表情也没看,“那位肖统领有统领一方的才能,由他相助,国都、夷畈、叛军都不在话下。”
“你我与那位肖统领并无交情,”游蓝不知何时醒了,“兴兵起势,真要有此想法,他又为什么不自己振臂一呼反而去听他人调遣?”
“因为这是我们允诺他的好处,因为昨夜一见肖统领可率募兵千万,却领不了府兵一人。”
“为什么?”沃广也醒了。
“几位是知道的,昨夜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