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都是几十年前传出来的街头巷尾杂谈,我从前也是深信不疑,更别提现在天下还有不少人仍被诓骗着。”
“那么少巿愿不愿意做这个破除‘诅咒’的人?”
“我?!”
“我离开天益城时守礼亲王正布兵逼宫,守仁亲王铁骑已到城外,夷畈流寇借由家贼指引正逆流北上,现在正是时候。”
“亲王们之间终归是皇子相争,天下人说不出什么来。夷畈流寇的消息只要告知各属地荣封藩王自然不会有什么大事,倒是……”
“尚且还有领征王、震海王、**山王三位是吗?少巿幼弟,豪杰振臂,一呼百应。枭雄夺寸土,一箭定天下。”
“哈哈哈,兄,这话莫不也是象糯姑娘叫你说的?”
“嗨!我也不只是会听她说,是汀小子告诉我的。”
禺山鬼说着低头喝了一口茶,却像是把那刚刚烘托起来的畅快气氛给喝进了肚子里。
巿所思眼角还带着笑意,可那笑意正渐渐冷却下来,如果此时坐在这里的人是象糯,那他们就能敞开心扉地好好聊聊。
他想到的事和她想让他做的事是同一个巨大的无法回头的赌注,甚至有可能最后判定不出输赢。
时机,眼前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时机,父亲此生郁郁不得志,一辈子也只做到了小小的将仕郎。
他的满腔热血从前都倾注在射出去的木箭上,他要用那小小的箭镞破开拦在他面前的石墙……
“象糯姑娘是否还说了什么?”巿所思问。
禺山鬼眨巴着他的眼睛,“关于你嘛就没有了,她只是让我不要为难你。”
“为难?不对,”巿所思看着虚空中喃喃自语,“倒更像是给了我一个机会。”
香贡终于结束了,将仕郎骑着毛驴一晃一晃地朝家的方向走着,他已经老的胡子花白,只想安稳过完余生。
“父亲,您回来了。”巿所思站在门匾下向他问候,看门人跑过去牵住了毛驴的绳子。
将仕郎看看儿子,又看看那个站在家门口的陌生人,他没有从毛驴背上下来。
“给你找到了一个时机?”
“儿已向母亲拜别,也向父亲您拜别。”
“我明白你一心想改变官场风气,但大朝堂有大难处,小地方有小人情。”
“父亲,不能只是看到有人笑就认为天下的百姓都在笑,也该多去看不见的地方走走。”
“我不是要阻止你,也不必忧心你母亲和我,倒是别让我们太担心你,万事小心,切记惊慌。”
“儿谨记。”
“走吧,我和这小毛驴送你一程。”
将仕郎的小毛驴走的并不慢,这仨人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只是沿着一条官道出了轻舟郡地界。
看见界碑的时候将仕郎扔下一句“我回了”,就不再往前走还催着小毛驴往回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