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摸了摸下巴,“嗯?这位江湖侠客可从没有入过官门,去请进来。”
精甲士犹犹豫豫地还想说什么,亓官已经不耐烦地冲他摆手,便低头退下了。
“那个……”前面就是主帐了,引路的精甲士鼓起勇气叫住青衫士,“您要不要洗洗这一路上的风尘再去见我们统领?”
象糯低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就这么着。”
“对了,”象糯把黄洋驹的缰绳教给对方,“我这朋友麻烦你们的军中药师给包扎一下,再找个人先给照顾着,我看有个叫汀八百的杂役就不错。”
“……您放心,我把人安排在旁边的副帐内。这是在北营校场,不会有事的。”
“多谢。”
厚重的帐幔被‘砰’地摔入夜色中,一个血人大大咧咧地挤进先前掉勺子那人的座位里。
“无礼!!”涼謃像个弹簧一样跳开,他极尽愤怒地指责着那个抢占他座位的人。
象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我又不嫌弃你。”
‘啪嗒’一声,又有人掉了筷子,那位是**山王的女儿涼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是……是象糯姑娘?”涼池惊愕地问那个走进营帐的血人,这才分别了多久?最多不过两个时辰!
对那血污味厌恶而一直没有直视来客的凉亦猛然起身,他瞪大双眼去看,那件松花绿的袍衣被浸染了花色,那把佩剑还在流血水!
“看来……诸位认识这位大侠客?”亓官好奇地向在座的人求证。
涼謃结结巴巴地开口,“她……她是嗣王的谋客……”
“直言郡公,”象糯喊他的封号,“我不是。那都是糊弄人玩儿的,我是青衫士,夜袭藏渊岭的那个。”
“呵呵,”亓官干巴巴地笑,“在下精甲士统领亓官,侠客您这是……打哪儿来?”
“不远,离您这儿有六七里地?迎客亭,天益城官道上那个。”
“有人埋伏您?”
“嗯,截杀还准确一些。哎唷,您不知道可吓死我了,那阵仗,前后夹击。”
“好胆大的贼人!天子脚下都敢夜袭杀人!!亓某这就派人去封锁现场并报官衙。”
“没什么屁用,这会儿现场都该打扫干净了,别说尸体,连血迹应该都没有了。”
象糯痛痛快快地吃着,全然不顾这场上惊骇存疑的目光。
亓官有意再问问情况,象糯却冲他摆摆手。
“亓统领,今日欠你一个人情,我有个同行的朋友受了伤,正在你的副帐中救治。”
“无妨,侠士尽管放心,军中的药师一定会尽心救人。”
“对了。”
象糯撂下碗筷一拍桌子,把眼前的这些人都瞧了一遍。
“今天这事儿做的有趣,我记下了。”
“象糯姑娘……”
“象糯姑娘……”
涼亦和涼謃几乎同时开口,象糯谁也没看地摇摇头。
“亓统领,借你的地方休息一晚。”
“侠士不必客气。来人,准备一处客歇。”